而附近唯一的屍王,正在今天早上,死於蘭危手中。
不過他們這會兒正為著仇家的事焦頭爛額,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檢查壽禮。
壽宴辦在中午,飯後他便會和大家說明情況,來祝壽的人總有不知情的,等他說完後,願意幫他的,便留下參與晚上的對戰,不願意的,或是水平弱點的,這會兒酒足飯飽,也可以早點下山,遠離風波。
顧易心說,那仇人既是魔門邪修,說是晚上來,難道就一定會老老實實等到晚上麼?
若他沒記錯,冥山鬼祖下午就會過來踩點。
不過現在還是中午,估計還有一會兒人才會來,不急。
現在他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得做:去「棒打鴛鴦」。
方星流幽怨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不是你要我說的麼?我說完了,你又走神,你難道是在戲耍本少爺麼?!!」
顧易頓時回過神。
忘了這人還在。
他後面不知道又車軲轆了多少話。
不過,聽與不聽都沒有差別,他起身笑道:「當然有聽啊,你說了些什麼我記得清清楚楚,不過你的問題,我想我可以代你的盈盈回答你——」
顧易看著他期盼的眼神,頓了片刻,狡黠道:「——別問了,沒愛過,死心吧。」
說罷大笑著離開,方星流氣得火冒三丈:「你說沒有就沒有麼?!什麼人啊這是!」
「當然是好人!」顧易忽然又折返回來,按住對方肩膀,「好人還得告訴你,回你的房間去,今天不許亂跑,不要見生人,否則,下輩子恐怕也見不到你的盈盈了!」
他走得飛快,方星流還想說話已經不見他人了,不服道:「你說不見就不見,你當你是誰?今天滿山都是客,都是生人,我一個也不能見麼?憑什麼還要我躲房間裡去?」
正是飯點時候,他大鬧了一通,這會兒人走光了,頓覺腹中飢餓,舉目四顧,正好見到一個端盤子的僕人路過,忙叫道:「別動,手裡端的是什麼?」
僕人果然停了下來,卻沒急著答話,方星流上前,打量了一圈,了悟道:「你是新來的對不對?怪不得,這樣不懂規矩,見到本少爺也不知道行禮。」
僕人頓了頓,抬起惶恐的臉:「是是,小人剛來,剛才迷路才走到這裡,手上的烤乳鴿已經涼了,少爺若想吃,不妨跟我去廚房吃現烤出來的吧!」
……
顧易找到蘭危,果不其然是在花園東側。
他同一個美婦人立在槐花樹下,芳香陣陣,美婦人倚在墊了靠墊的太師椅里,滿臉蒼白,眼睛疲憊地半睜著,白色的菜粉蝶從花朵上飛了一會兒,又飛到她身上,停下。
此時陽光明媚,花香鳥語,她卻一身沉沉死氣,臉上黑氣時隱時現,氣息微弱得連蝴蝶都不害怕。
「夫人,這裡日光刺眼,真的不用送您到陰涼的地方麼?」
「不、不必。」美婦人擺擺手,「想不到死之前,我還能碰到你這個年輕人,你說你是蓬萊人,我幼時也曾住過蓬萊,還曾喝過一種叫蓬萊仙芝的茶,很是喜歡。」
蘭危道:「夫人正值壯年,何故頻頻言死。」
婦人擺擺手笑:「我中毒啦!你不是一早就看出來了麼?所以才上前來與我說話,關心我麼。這毒可不好治,我派大難在即……只怕分身乏術,無暇再去尋解毒之藥。你是小朋友,吃好飯了,就快些走吧。」
蘭危神色難得的有些柔和:「夫人是福澤深厚之人,不必為解藥擔心,藥材一定只多不少。」
「哪裡來的登徒子?!跑到我娘面前來放肆了?胡吹法螺,也不怕羞麼?!」
一道嬌脆的聲音忽地響起,隨後破空聲傳來,一條白色長鞭霍然甩開,落地之聲重如雷擊,可以想像,若是落在身上,會何等地皮開肉綻。
一個鵝黃短打的少女站在不遠處,示威之後,扯著鞭子惡狠狠瞪著蘭危,上下打量一番:
「你是玄塵山弟子?既不是玄塵山顧逸,自然是籍籍無名之輩。怎麼,主意打到我元朗派頭上來了麼?想靠哄我娘親來攀炎附勢麼?!」
「情兒!」方夫人勉強一喝,本就虛弱的氣息更紊亂幾分,「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人家來了,就是朋友,同你說兩句話,就是攀附?你真是……你真是……」
顧易站在不遠處,心說對了,出現了,蘭危的第一個迷妹!
方夢情。
他要打的,就是今天這對「鴛鴦」!
說起來爽文里的經典角,自然少不了美貌而嬌縱,蠻橫又可愛的野蠻大小姐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