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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渾身血液好像凝固,心臟被一把長槍狠狠貫穿,鮮血淋漓扎在他幹過的事上。

許熠站起身,手腕遽然被抓緊,周祁聲音透著濃重地慌張:「許熠!」

「別跟著我。」

周祁手上頓住,許熠幾乎脫力般邁開步子走出了病房。他緊緊跟著許熠卻找不到他,跑遍整整一層,最後在吸菸室里找到了許熠。

他頹喪靠在牆邊,臉色蒼白無力緘默地吸著煙,一根燃盡,白淨細長的手指又續上一根,血絲爬滿眼底,空洞無神,那是種傷心到極致後的麻木。

他從未見過許熠這種狀態,甚至第一次知道許熠會吸菸。

許熠轉頭看著他,心臟還是會不自主絞痛:「你都聽見了吧,我的家庭就是這麼糟糕,出軌毀掉了我媽的婚姻,也毀了我。」

「周祁,沒人教我喜歡一個人該怎麼做,我自以為裝成你喜歡的樣子,你就會喜歡我,但是我錯了,我把我認為好的東西給了你,但我沒想過其實你並不需要。」

周祁站在原地,心臟快要衝破胸膛,他半蹲在許熠面前抬起頭,雙手微微發顫死死抓著他的手,因為壓抑聲音有些變調。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不騙你了,你別生我氣。」

許熠摁滅煙,儘管內心痛到不能自已,面上仍未有太多起伏,他抬手摸上周祁的臉,很涼,他聲音降下來,嘴角扯出笑,像這三年來一樣溫柔。

「真假其實不重要,我也沒生你氣,我累了,我不想和你過了,當初我也不是非要纏著你,如果一開始你就告訴我,我只是一個床伴,我會比現在更能看得起你。」

輕飄飄的話落進耳里,猶如一道雷擊正中靶心,周祁不清楚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明明他只是想用冷暴力多讓許熠纏著他一些,找人演戲只不過也是想讓許熠卸掉偽裝,真正在乎自己。

明明剛見面時,許熠不是這樣的,怎麼才三年,他就變了,變得不愛自己了?

周祁眸子顫慄,加重呼吸慌不擇言:「你來真的是嗎?你也想變成像你爸那樣的人說走就走,那我呢?你不要我了?你敢不要我!」

「別在我面前提他!」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劇烈躁動,焦急人聲擋都擋不住,儘管隔著房門,還是能聽清吼出的聲音。

「06肺癌上呼吸,趕緊叫神內!值班的都叫來!」

許熠瞳孔瞬間失真,他猝然起身趕回病房,門板卻被嚴嚴關死,不停往病房送來大型儀器,顯然吳青蘭已經一腳踩進了鬼門關。

耳邊驟然嗡嗡作響,許熠整個人滯楞在原地。

走廊垂掛的時間從凌晨四點走到九點,用了40多支腎上腺素的搶救,最終宣告死亡。

吳青蘭沒再能睜開眼。

第5章

炎日裡的殯儀館透著滲骨的涼,許熠守在火化爐邊親眼看著吳青蘭被送入爐中,矮窄鐵門關上,高溫烈火吞噬爐內的人,鐵門再打開時,鋼板推出。

許熠沒有選擇自己撿骨,他面色沉靜抱著骨灰盒,眼睜睜看著工作人員待骨架冷卻敲碎,按照順序撿骨、拾灰、裝好袋遞了過來。

周祁全程默聲跟在許熠身邊,眼前的許熠似乎更加陌生,沒有哭到情緒崩潰,甚至沒掉一滴眼淚。

他淡然抱著骨灰盒送到了寄存處,走出殯儀館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周祁拉著他的手,這次沒被甩開,許熠像個不會說話行走的空殼,任由別人擺弄,像個只有美貌的木偶。

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什麼樣子的許熠他都見過,唯獨眼前這個沒有情緒的許熠,讓他第一次生出『害怕』的感覺。

許熠看著亮起的路燈,街道被光影拉得無限長,這條路是他第一次走,也是最後一次走。

周祁緊抓著他的手,把人朝自己車邊帶,許熠出其的聽話,走路,上車仍舊一言不發,車內冷風不斷直吹,許熠坐在副駕駛黯然看著窗外,自動忽略耳邊一切雜音。

「冷了嗎。」周祁儘可能柔和問,調小了風速。

許熠垂下眸子,光影斜掠過他的側臉,藏不住的頹敗全映在周祁眼底,他的無措被掩蓋在靜默中,沒人知曉。

周祁瞳色愈發深沉,他側目凝視許熠,情感滯後真的能讓人徹底崩潰,極力壓制,反噬更深。

他牽起許熠垂在腿上的手,涼意透過指尖漫入掌心,他緊攥著冰涼的手試圖捂暖,儘管開車也始終沒放開,他幾乎吊著一口氣把人帶回了那幢舊小區。

下車時,許熠狀態更差,失焦的瞳孔直直盯視虛空,悲傷把他拽進極樂,沒有一點放人的趨勢。

周祁緊抓他的手不受控制發抖,他的許熠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走到樓上打開門,周祁捏著鑰匙的手一頓,許熠像忽然回過神來,直直走進屋內,帶起的灰塵飄在空中,他一刻沒停推開臥室門,手上忙亂拉開衣櫃,把所有整齊掛好的衣服全拿出來。

每一件他都能在記憶中捕捉到影子,灰色低領,曾經用玻璃瓶開了腦袋,藕色長裙,曾經連扇五個巴掌,最亮眼的綠色水鑽,曾經餓了他四天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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