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躍歐亞大陸交界線的時候,陸溢陽終於關掉電腦,似笑非笑:「硬到現在,想幹嗎?」
霍承光挨過來,拍拍他臉頰:「去洗個澡。」
有扶梯通二樓,二樓只有床。那床很大很軟,不愧蜜月size。
飛機渦輪聲很響,比勞斯萊斯好,霍承光流著汗身體力行時想,至少不用捂陸溢陽的嘴。
也不用戴套。
十四小時航程,陸溢陽用微潮的手揉捏霍承光腰:「悠著點,不看看自己幾歲了。」
該遊刃有餘,實際沒有。三年空白,三年沒做,那種想要侵占的燥熱還是強烈。
霍承光饜足地靠向床頭,任由失控的心跳恢復應有的頻率:「幾歲都能讓你求饒。」
兩層橢圓舷窗外是黎明將至的靜謐藍,這是他們做過的海拔最高的愛,值得載入戀愛史。陸溢陽靠在他懷裡,看一會兒天,聊一會兒天,慵懶地在手機相冊里建個「伯爾尼」的文件夾。
霍承光瞥一眼,好笑說:「每次都先建文件夾再拍照,你就喜歡秩序。」
每去一處旅遊,就先建一個單獨的文件夾存照片,陸溢陽隨意翻看。
冰島鑽石沙灘的剔透,羅弗敦群島的極地平流層雲,亮燈後的Alula大象岩,聖托里尼的Tiffany藍懸崖冰洞酒店,卡帕多西亞煙囪岩間的熱氣球……
每張照片構圖精準,調色極具個人風格,精美得像AI畫。陸溢陽指尖緩緩滑動,說:「沒想到我還挺有拍照天賦,有山有海有洞有島……」
霍承光也在看。
「……就是沒有你。」
聽不得這話,霍承光抽走手機,將人牢牢壓住,氣息滾燙,熱烈又歉疚:「以後不會了,以後你去哪裡我去哪裡。」
陸溢陽親一口他下巴:「你有自己生活,不必強求。」
霍承光像乏了,再不想隻身扛起世俗重量,放鬆身體壓下來,低喃一聲「萌萌寶」。
會議在伯爾尼城市中心舉行,與會的二十三個國家派代表團參會。陸溢陽和來自京城的兩位代表匯合後投身會場,放任霍承光無業游民般閒散三天。
這個城市霍承光來過兩回,這次再看,大街小巷沒什麼變化,七月里晴朗通透的天氣,讓人走哪兒都聞到花香。
每天傍晚去城市中心接下會的陸溢陽,忍不住幫他擼卡出紅印的耳朵根。戴一天同傳,陸溢陽說沒不舒服,霍承光覺得印子都戴出來,怎麼會舒服。
最後一天陸溢陽提議,會議結束,能不能去蒙特勒逛一下。
坐落於日內瓦湖畔的美麗小鎮即將舉行爵士樂節,他想去看一眼。
霍承光欣然同意。
前往蒙特勒的火車上,一邊飽覽純淨的山巒美景,一邊把玩陸溢陽手掌。握著的一雙手插在霍承光衣袋,沒人看得到他怎麼玩。
霍承光問:「你還關注爵士樂呢?」
「湯哥喜歡。」陸溢陽說:「他知道我來伯爾尼,讓我順道彎下蒙特勒。這次音樂節上有他喜歡的歌手,他讓我帶張To簽。」
指甲摳對方彎起的骨節,霍承光要笑不笑:「跑哪裡都使喚得動你。」
陸溢陽抽手,剛才那下摳疼他了。
怎麼可能抽出來?又被霍承光拽著塞回口袋裡。
「眾石營收不如預期,投資回報率很低。」霍承光再次回憶資料,順應著說:「讓湯逢山放點心思在業務上,別每天不務正業。」
「哪裡不務正業?」陸溢陽似乎並不贊同,沒好氣:「上次湯哥還跟我介紹新業務,他一直是很有想法的人。」
霍承光掉頭看窗外,言簡意賅:「聽說他經常不去公司,你確定他一切OK?」
陸溢陽聳肩:「你問我呀?」
這句反問讓霍承光發笑,頓時愉悅不少:「我沒問你,問你也問不著。」
陸溢陽:「那是心疼我投的五千萬?」
霍承光:「後來你不又借了他兩千萬?萬一打水瓢,你不心疼?」
陸溢陽說:「湯哥有能力也有分寸。」
很有分量的結語。
霍承光挑了挑眉,不多話了。
在蒙特勒辦入住,陸溢陽進酒店房間就給湯逢山發信息,說準備明天去音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