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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霍承光此生對廖賢說的最後一句話。

霍承城回客廳時,廖賢已經離開。他把一杯剛熱好的牛奶放到茶几上,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喝點熱的。」

從雙掌里抬起深埋的頭,霍承光頹喪一靠,對著頂燈揉山根。

霍承城語調關切,又問一遍:「出什麼事了?」

好半晌,霍承光才將布滿紅絲的眼睛看過來:「他幫著爺爺,拆散我和我愛的人。」

霍承城沒多少猶豫,說:「那就不留了。」

霍家子弟出生起就會配備管家,隨他們長大,從生活到事業,但凡用得到的地方都會盡心伺候。

四位叔叔就在霍氏這一代的四個少爺里輪班,每五年換一人服侍。

管家人選不是社招的,而是代代傳承,廖叔林叔他們家族和霍氏深深綁定,可霍承城輕描淡寫一句話,那就不留了,說得好像只是解聘這麼簡單。

霍承光:「他跟你多年。」

霍承城拿起杯子遞過去:「你是我弟弟。」

接過,霍承光深吸口氣。前兩句他無意,這句不是:「是爺爺叫他這麼做的。」

「有些事可以聽,有些不可以。」霍承城示意他喝牛奶:「你去處理自己的事,廖家我來處理。」

霍承光是下午見的霍贏,他相信一上午時間,足夠霍贏掌握風吹草動,並保證接下來的談話都是老爺子深思熟慮的結果。

走進無聲無息打開的巨頂大理石門,穿過陽光照射的琉璃長廊,推開雕鶴紋的書房門,霍贏在小葉紫檀書桌後坐著等他。

「為什麼?」

霍承光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對霍贏說過話,好像書桌後的不是長輩,而是談判桌上的對手。無需寒暄,只求結果。

可霍贏要這麼簡單接球就不是霍贏,他年少失怙,中年失恃,參過軍,當了二十六年霍氏家主,做事一向自有深理。

「坐。」

撐著拐杖的手紋絲不動,霍贏問:「阿光,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你養烏龜嗎?」

知道他不會說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但現在要回一句不知道,平白墮了氣勢,霍承光不接腔。

「間隔年的傳統是家規,人只有換個視角看世界才能成長,別說你夠得著的幾位,你大哥、你弟弟、你爸、我、往上數三代……」

「哪個霍氏子弟下去時像你這樣?我們是去體驗生活,去看世界,就你一個,給你機會拋掉霍氏枷鎖,你倒好,心心念念自己事業。這一年裡,你的選擇都在為事業鋪墊,那你下去幹嗎呢?」

「你從小就有野心,不甘當老二,總想和你哥爭一爭。你覺得你不動用霍家勢力,白手起家,爭出一份家業,我就能把你放到繼任家主的天平上。」

「也算沒想錯。」霍贏說:「阿光,你的優秀不亞於你哥。曾經有段時間,你確實在天平的另一邊。」

為什麼對話是這樣的開頭,霍承光不得而知。但無妨,這些內容他確實想知道。

「你還在念書時,我讓你儘快下去把那一年過掉,你死拖活拖不肯。你要在學校積累人脈,急著創業,急著證明自己。等公司創辦兩年,被我逼得沒辦法只好去,可那一年你越賣力,離你想要的東西就越遠。」

霍承光:「為什麼?」

霍贏不動如山:「霍氏傳到我們這代上百年了。一個根深葉茂的大家族,多進幾十億還是少進幾十億無所謂,霍氏不需要一位急功近利的家主。如今的繼承人要守護家族產業,更要守護家族榮耀,他要高瞻遠矚,要靜水流深,要有情懷。」

「你,不適合。」

霍承光低喃:「所以…不是大哥生還那晚你臨時決定。早在我去的那一年,你就已經決定了。」

「阿光,我不知道怎麼才能點醒你。我讓你養烏龜,要你慢下來,要你每天看著那隻龜,好好想想為什麼我讓你做這件事,為什麼要去間隔年。」

「可你把它養死了。你打電話跟我說養死的時候,我一點沒聽出你心疼。」

「你不心疼,因為你沒用心養,你敷衍。那些看不上、不理解的事,你不去琢磨,視線永遠盯著自以為的一畝三分田。」

霍贏嘆氣:「也許你變成今天這樣,是因為你從小心裡就有秘密。」

「你以為你喜歡男人是天大的事,會影響家主人選。我今天就告訴你,如果一個家族連自己人的心頭好都無法包容,無法庇護,就是個沒有人情的家族,這樣的家族不可能長盛不衰。」

霍承光憤怒:「那你還拆散我們!!」

霍贏拿起桌上紫砂杯,喝口參茶,緩緩說:「不是我拆散,是你放棄。」

「當年在哥大,彈鋼琴的視頻傳出去,你談了兩個月,為了避嫌就不談了。對這孩子,你不過聽了一段語音就放棄了。」

「你喜歡他?你喜歡他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聽了語音,你為什麼不回去找到他對質?當年你但凡這麼做了,你們能錯過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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