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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光終於放開,衣服下擺伸出的手,指尖已染血跡。

成串淚珠從陸溢陽臉上滾落,一邊推搡一邊哭,開始是接不上淌的抽泣,很快哭聲明顯,把霍承光哭懵了,哭慌了。

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麼,他沒勇氣去看那塊摳破處,沒勇氣去看那個背叛他的證據。

拉好陸溢陽衣服,霍承光任他發泄,額頭碰上額頭,好像這樣可以安慰。

「對不起。」不能說他不是故意,他就是故意!他就是恨到無法克制,可抱歉和心疼也是真的。

陸溢陽抱著他,眼神並不清醒,陷在某種無法自解的崩潰中,嘴裡含糊不清:「是我不好……是我做錯……別離開我……求求你……不要留我一個。」

明明是他給予傷害,陸溢陽為何這樣說?

霍承光想辨識他究竟在何種情境、何種心理下說出這些話。

可陸溢陽像溺水者抱著浮木,越抱越緊,反覆低聲「不要留下我」。

霍承光讓自己冷靜,輕柔地摸他腦袋,一下一下,將激動撫平。

哭聲漸漸小下去,勒人的力道放鬆,釋放在耳邊的話卻沒有停:「我不想活…帶我走。」

霍承光自溫熱頸間退開。陸溢陽閉著眼,臉上淌滿淚,除一兩聲呢喃,徹底斷片了。

這一刻,霍承光對湯逢山的恨意達到頂峰。

六年,這人就把他的小太陽養成這幅悽慘模樣?

抽床頭紙巾幫陸溢陽擦臉,霍承光上床,靠在床頭把人抱進懷裡。

曾經他們也這樣抱。天朗氣清的陽台,他坐狗窩沙發,陸溢陽把腦袋擱他腿上,那時他們多好啊!

霍承光關掉床頭總控,留一盞夠他看清的床頭燈,於昏黃下凝視。

陸溢陽眉峰近,額間有小絨毛。眉尾粗,眼縫長,像微微的月牙彎。這雙眼睛睜開是另個故事,閉著卻很乖。睫毛濃密,每扇一下都有多情的漣漪。

鼻樑很挺,鼻頭圓潤,有種天真的憨厚。上唇微翹,用指撥弄會有唇珠,下唇也不薄削,合在一起是引人覆住的花。

從額頭到眉心,眼皮到眼尾,鼻尖到嘴唇,還有額間縫過針的淡疤……霍承光用唇一遍遍描摹。

陸溢陽二十六歲了,是一位舉止成熟的俊美青年,可霍承光覺得懷裡人沒有二十六,二十都夠嗆,就兩歲。

他的萌萌寶。

岳平謠說他一時當爹一時爽,還能爽一輩子不成?

從前的霍承光會對這話做二次想,六年後覺得只要把人抱懷裡,他就是當一輩子爹,也是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爽的事。

像回巢雛鳥,陸溢陽蜷著睡熟,胸口微微起伏,鼻息溫熱。

霍承光低頭聞他呼吸,酒精下是獨屬陸溢陽的氣息。不知怎麼形容,就清甜好聞。一個人的鼻息是不會變的,瞬間喚醒灼烈記憶。

霍承光在行動和壓抑間徘徊,理智和放縱間掙扎。

冒著人會醒的風險,捱一秒是一秒,多抱一秒都是賺到。

霍承光沒忘記清醒狀態下的陸溢陽有多冷硬,隱瞞身份那一年,至於換來如此濃烈的厭惡?記得最後留信,他都沒有一句惡言。

輕輕挪動讓人躺好,之前激情中解了他紐扣,能見鎖骨下小片引人入勝的胸口。霍承光重新扣上,幫陸溢陽蓋好被子,下床調高几度空調,去浴室洗澡。

霍大總裁的生活看似花團錦簇,實際青燈古佛。臥室里躺著欲望,他腦中全是傷風敗俗,在水流下兇猛。

最後渾身散發冷氣,穿著睡衣走出浴室。

從櫃中拿出備用的毛毯和枕頭,到床邊再看眼熟睡的人,念想從不消亡,霍承光嘆口氣,關上臥室門回去客廳。

在寬大的沙發上躺下,窗簾沒拉,落地玻璃外是繁華的城市霓虹。

霍承光後腦枕於小臂,注視這片勝景。

生於繁華,長於繁華,不出意外,他這一生都將耽於繁華。

可這片繁星點點的霓虹在他眼中並不總是吸引人。

它們滋生他的野心,構建他的傲氣,容納他的憧憬。他站於尖頂,還要摘星。

岳平遙一直說他沒做錯,可霍承光不知道,他若沒錯,那究竟哪裡出錯?

錯到已經走進生命的人抓不住,任到手的緣分水般自指縫流走。

今晚無月,霓虹片片暗下,摩天大樓射燈到點停歇,繁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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