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光兩指一撥,又把他腦袋轉回來,問:「為什麼打你?」
陸溢陽終於對上霍承光的眼。
此時看著他的這雙眼睛裡到底是什麼情緒呢?生氣嗎?還是面對一個走哪裡都被嫌棄的人,多多少少也有嫌棄呢?
「他們罵我是死同性戀,罵我走哪裡哪裡晦氣。」拍開霍承光的手,陸溢陽傾吐而出:「我覺得他們說得一點沒錯,我就是臭不要臉的同性戀!我親了你,你不是知道嗎?三番兩次點我,要我別過界,躲我躲得家都不回,我還不走嗎?」
誰不想留點臉面?可霍光問,那麼凶地問,讓人崩不崩潰啊?
在何家是無比噁心,現在是無比難堪,陸溢陽伸手,想拉門走了。
車門咔嚓,直接鎖住。
霍承光一手扣住他後頸,低頭用唇碰了碰他的唇。
陸溢陽眼淚霎時下來,流到唇角的那些霍承光毫不猶豫吻去,雙手捧起這張傷臉,又將嘴唇覆上。
分開時,霍承光注視就近的眼睛,扇一下就能在他心中颳起海嘯的睫毛直直僵著。
湊上去,寸毫之距,睫毛立馬閉合,溫熱的唇瓣准准落在眼皮上。
等霍承光退開,發現它們不知所措,小蝴蝶扇翅膀似的,就是不敢睜開。
可是沒關係,霍承光在爆紅的耳垂邊說得明確:「沒有界,不要走。」
陸溢陽失靈了。
霍光在親他?
一心拒絕他的人,親了他?
停車場昏暗光線里,霍承光用拇指撫過陸溢陽面頰,小太陽睜眼呆愣的樣子好蠢萌,和中央綠地丟手機時的表情如出一轍,他怎麼狠心推開他?他根本沒辦法!
霍承光低咒一聲:「我認輸。」
又吻上去。
這次不再是溫柔的蜻蜓點水,舌頭掃過唇瓣還不夠,還要往裡探。
陸溢陽在對方想要確認而帶出侵略性的吻里回神,一點抵抗意思都沒,啟口放人進來,和霍承光熱烈糾纏。
緊貼的感覺讓陸溢陽渾身激盪,也迫不及待侵略回去,讓吻他的男人也被他吻。
沒這樣親過人,也沒被人這樣親過,可陸溢陽發了瘋,情緒滿溢,親得全然不顧章法。
有人走過又退回,保安大哥站車前,兩人都沒管,直到車前蓋被敲響。
陸溢陽驚醒,沒來得及看情況,羞恥地把臉藏近霍承光頸窩,又很快用掌捂臉扭過頭。
霍承光在位子上喘息,閃兩下車前燈,示意保安讓路,啟動車子駛出停車庫,擦著八十碼開回金源名府。
陸溢陽喉頭滾動,一路無話,掌著半張滾燙的臉對窗外,不知手下什麼表情。
停好車,沒等副駕開門,霍承光下來把人拉下車,進電梯時電梯壁照著一雙緊握的手。
回1101,門一關,霍承光不容反抗把陸溢陽壓在門板上親。
終於沒人打擾,回去他們的山,想怎樣都可以。
多少失眠夜,牆壁都被看穿,夢裡全是旖旎,早把人侵犯無數遍,可與此刻真正的唇齒噬咬相比,算個屁。
陸溢陽的回應全憑一腔熱血,沒有技巧可言,兵荒馬亂潰不成軍很正常。
他被霍承光攬著,跌跌撞撞從玄關一路親到沙發,被全然掌控,從口腔到側臉 ,從耳垂到脖頸,後來只有仰著脖子粗喘的份,悶哼都身不由己。
臉上腫著呢,手背都是烏青,霍承光竭力避開了,還是聽到幾下不屬於激烈親吻惹出來的痛哼。
他停下,在沙發上撐起身,拉起陸溢陽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條青裡帶紫的小臂。
霍承光聲音沙啞,滿眼陰翳:「怎麼弄的?」
陸溢陽:「拖鞋抽的。」
穿著毛衣都能抽出印,真下死手啊?霍承光氣得腦仁疼:「我疼都來不及的小朋友,出去給人打。」
陸溢陽拉下衣袖遮住傷痕,小天蠍睚眥必報的劣根性上來,一聲冷哼:「你疼?你哪裡疼?天天躲我的不是你?不肯回來吃湯圓的不是你?」
霍承光起身:「你箱子是不是在外面?」
剛才進門光顧著親,誰還管箱子。
陸溢陽拉住他手不給走,強硬又執拗:「讓它在外面,還是在裡面,你得給句話。」
霍承光回頭,輕擰陸溢陽沒傷的半邊臉:「還較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