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要不要對朋友的女兒這麼負責任啊?也太誇張了吧……
裴映洲又沒答,只沉緩開口說:「喝了水就回去睡吧。」
總不回答她的問題,許蓴不滿地癟癟嘴角,盤腿側坐在沙發上。
「被你嚇得我都不困了。」她肩膀抵在沙發上,「裴叔叔,我們聊聊天吧。」
裴映洲稍稍側身看著她,眉眼
沉靜,「你想聊什麼?」
許蓴想了想,「我都從來沒有了解過你,你家裡都有什麼人?」
裴映洲坐正了身體,目光隨意落在前方,神情平淡:「有爺爺。」
「那父母呢?」許蓴記得言叔說過,他爸爸媽媽很少陪他吃飯。
裴映洲目光微動了一下,沉默幾秒,低聲開口:「母親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
許蓴震驚。
他小時候就沒有媽媽了嗎?
好可憐……
許蓴伸手攥住他的袖子拉拉,算是安慰。
裴映洲低眸看了眼他袖口的手指,抬眸看向她。
她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什麼,怕他誤會似的,「我真的不是隨便什麼男人都拉拉袖子的。」
裴映洲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淺淡波動,在昏暗的光線里,更是不顯。
他輕淺地彎了下唇角,點頭:「嗯,知道了。」
他沒有抽回被她攥在手裡的袖子,只換了姿勢雙腿交疊鬆弛靠在沙發背上,昏昧光線中,他姿態顯出平時不常見的散漫慵懶。
挺拔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無邊框眼鏡,無端襯出幾分倜儻氣質,倒也不顯突兀。
他聲音低低的,咬字和暖,透著股不同於他身上冷峻威嚴感的別樣溫柔勁。
許蓴恍惚一秒。
本來還想問問父親,又擔心會不會也有不幸,就沒問,觀察著他的眼鏡轉移了話題。
她身體前傾,好奇:「言叔說你都不打遊戲的,那你的眼睛只是看書看出來的近視嗎?」
他垂眸看著她,沒有躲閃,任由她觀察著自己,「我的左眼受過傷,損傷了視力,不可逆。」
又問到了不幸?
許蓴咽了咽口水,突然不知道該不該再問下去了。
不問,好像又顯得不關心他,而且,她也好奇。
如此想著,許蓴便問了:「是怎麼受傷的?意外嗎?」
他默了默,忽然彎唇笑了,低沉和緩地說:「不說了,你會害怕。」
許蓴下意識想說她不會,但轉念一想,他可能就是不想提,還是不繼續這個話題了。
她又轉到另一個話題上,「裴叔叔,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似乎沒料到話題轉變跨度如此之大,裴映洲動了下眉梢,「問這個做什麼?」
許蓴掌心托腮,不躲不閃的與他對視著,眸光很亮。
她緩緩開口:「知道了標準,我好努力呀。」
第14章 補救
四目相對,他靜默地看著她,許蓴保持著姿勢未變,緩緩呼吸著。
時間仿佛也在這微妙的氛圍中被拉的漫長。
片刻,裴映洲移開目光,沉冷開口:「這不是小孩子該問的。太晚了,回去休息。」
「你又說我是小孩子。」許蓴皺眉不高興。
裴映洲沒看她,視線落在前方的一個壁飾上,只淡淡說:「回房間去。」
他平時跟她說話的聲音總是刻意放緩和的,可此刻,他的聲音和語氣都很冷,似乎耐心用盡了似的。
最好是耐心用盡了,明天一早就送走她,皆大歡喜,耶!
所以,許蓴又故意說了一句,「不知道標準我也會努力的。」
說完,起身跑回了房間。
聽見臥室房門關合的聲響,裴映洲才抬眸看向她臥室的方向,捻著指間的薄繭,眸光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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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蓴躺回床上,想著他的反應,有點睡不著。
她想,自己的表白是不是有點太快了,他會不會對她這滿腔的愛意有所懷疑?
可是她覺得這幾天已經循序漸進得差不多了,她對他態度變好,又在深夜這種容易情緒衝動的時間段聊天,還沒開燈,她對他「感情變質」一下也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