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她又往下潛了些許。
看到底端有個深不見底的洞，她也沒在意。
反正她也是水，不怕淹死。
但是沒人告訴她，水底怎麼穿了！
說好的天河很安全呢？天河底都漏啦。
第47章 少年劍尊早期的楚玄泠
等雲杳發現天河河床有漏洞已經來不及了。
她一個沒人巴掌大的水珠小人,拼了老命往回遊也游不過順流而下的河水。
被河水順帶著出了天河，極速下降之下，雲杳自己都不清楚到了哪裡。
似乎從很高的地方掉了下來,嚇得她水珠內不存在的小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也就是她是一滴水,被裹挾在河水之內，沒被蒸發掉。
四周的水越來越少,到最後只能雲杳一個小水珠。
她緩緩下降,忽而像是踩在了一朵雲上。
鬆開捂住眼睛的手,雲杳睜著一雙眼睛往四周看去。
腳底下踩著一朵黑色的雲,綿軟軟的，很舒服。
沒忍住,她多踩了兩下。
水珠小人踩來踩去對於這朵「雲」來說,如同是一根羽毛在撓來撓去。「雲」不制止,暗中觀察這顆從天上落下來,卻能安全無恙的水珠。
雲杳踩累了,就躺下來休息。
她一顆水，躺進一朵雲里,還能瞬間陷進去些許。那一刻,和躺進毛絨毯里沒有任何區別。
雲杳翻了個圈,又翻了回來，滾來滾去的,險些從「雲」上掉下來。
還好「雲」匯聚成一支手,給她託了回去。
被托舉回來的雲杳驚訝得從「雲」上跳起來,「你、你也是精怪呀？」
那朵「雲」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中帶著一點點不解，「我誕生以來，有一道聲音說,我是魔。魔和你們精怪，應該是不一樣的。」
和天然的精怪一樣，魔這種天生天長的物種，也是冥冥之中會獲得天生傳承的。
它們知道自己的來歷，知道要怎麼去修煉，知道要如何繁衍生息。
「要吞噬同類才能長大，我不想吞噬同類，所以一直是這樣的。」
「不過最近天上的水一直往下掉，掉得多了，偶爾一滴兩滴砸在我腦袋上，不需要我去吞噬同類我也能長大。」
或許是沒有感受到惡意，又是第一次與外人交流，「雲」很開心，話越來越多。
「我叫雲杳。」看起來是朵好「魔」，雲杳打算和他交朋友，「你叫什麼？」
「我叫裴嶼。」
「那天水滴落下來，我學到了這兩個字。感覺還不錯，我就叫這個名字了。」
哦，被砸一下還能醍醐灌頂呢。
雲杳在他頭上滾了又滾。
它們兩個，一個是朵黑色的魔雲，一個是水珠做的小人，沒什麼曖昧可言。
滾了好幾圈後，雲杳問，「現在呢？我也是天河裡的水，砸你一下滾幾圈，你有沒有感覺到變得更聰明了？」
裴嶼很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誠實道：「沒有。」
雲杳大受打擊，她教裴嶼，「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誠實的，偶爾可以用用善意的謊言。」
「那是什麼？」裴嶼的天地傳承中沒有這個東西。
雲杳揪起他頭上的雲朵片片，給自己掐了一個安全帶捆住自己，「你帶我逛逛，我慢慢和你說。」
裴嶼並不在意她在自己頭上做什麼，還擠了擠「雲」往腦袋上，讓她坐得更舒服些。
黑雲飄起來，
帶著水珠小人在下界晃蕩起來。
「你說你是魔，那這裡是魔界？外面是人界嗎？會不會有修仙者和凡人呀？」雲杳還沒回答裴嶼的上一個問題，就有了更多好奇的事情。
「不知道，我還沒去過。不過你來了，我可以和你一塊去看看。」
精怪和初誕生的魔之間，友誼來得很快又莫名其妙。大家沒有人類的勾心鬥角，說到哪就走到哪。
冷寒的世界層層後退，雲杳像是坐著火箭，抓著「雲朵」蓋住自己不被吹飛，一雙眼睛從縫隙中看著環境的變幻。
從冬天步入夏日，寒冷的枯枝化為點點綠蔭。
「修者不易，更應該開宗立派，使得更多的散修聚集到一塊，不必被世家豢養使喚，也能廣收門徒，把有修仙天賦的凡人帶回來，不叫他們惶惶一世。」
「楚道友，不知你可否認可我們的想法。我們想邀你一起，開宗立派。」
「我們的宗門，就叫做玄天宗。天地玄黃宇宙，既為修者改命，又付出於天地。」
雲杳抓著裴嶼，躲在樹後偷看。
她和裴嶼隨是生命，可一個沒有心一個沒有氣息，裝成死物後真就是一滴水和一朵雲，一點不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