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覺得這裡面可能有古怪,司寒卻不敢離開這門半步。
她得盯著樓下這群人,防著他們進來,又得留神聽著屋內的動靜。實在是走不開。
只是看著樓下這群人爭先恐後的樣子,倒像是生怕什麼事情被搶先了。
動靜鬧得越來越大,一個二個手上都緊緊握著國師贈予他們的福簽。
拿著福簽的手往前伸著,就像是狂熱的邪教徒,又像是沒有思想的傀儡。
就在這場鬧劇愈演愈烈時,司寒瞥見角落裡站出來了一個人,背對著他,一襲白衣,看不見面容,可身形讓司寒覺得熟悉。
做了個安撫的手勢,溫聲說了幾句話。
司寒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麼,可是看著那些人的樣子,還真就因為這幾句話安靜了下來。
也不鬧也不吵了,摔倒的人從旋梯上爬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是一人領了一錠金子一樣高興。
背對著她的那個白衣人,到底說了什麼啊……
司寒忽然對他萌生了無限的好奇。
那些狂熱的人,是衝著三層來的,他們想找的人,是國師。
在這種幾乎要喪失理智的情況下,那個白衣人說什麼,他們才能安靜下來呢?
忽然間,靈光一閃,司寒的瞳孔驟然放大。
如果那個人就是國師的哥哥呢……
他們既然是來找國師,也只有國師此時出現在他們眼裡,他們才能平靜下來。
不對!
司寒脊背生寒,飛快轉身打開門,衝進屋內,卻只看見暈倒在血泊中的宋歸年。
腦中一片空白,連呼吸都不自主地停滯。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司寒飛撲上去,向宋歸年伸出的手遏制不住地顫抖。
司寒將昏迷不醒的宋歸年扶起來,撫上他的脖頸。
感受到指尖下強勁搏動的那一刻,司寒方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什麼事。
司寒定了定神,拉起宋歸年的手腕,細細把脈。
脈象上看,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大概只是因為一些藥物,造成了暫時的昏迷而已。
身上也沒有傷口,連衣服都沒有被劃破的痕跡。
可這血泊……
這屋子裡方才只有兩個人,既然流血的人不是宋歸年,那便只剩下國師了。
司寒微微側目,視線落在一旁的暗器上。
這是剛剛宋歸年拿出來威脅國師用的。
制式精巧,也便於攜帶。
這情形,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這樣小巧的暗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造成這麼大的出血量的。
國師現在不在這裡,怎麼看都像是重傷之後逃跑。
可宋歸年明明已經昏迷了,若是他真的想要做什麼,為什麼還要留下宋歸年一條命。
正在這時,司寒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來的樣子。
司寒連忙低下頭,便與宋歸年略微茫然的眼神對上。
「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和國師,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歸年剛醒,司寒這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就算是意識清醒的人都要反應一段時間才能好好作答。
更別提是現在腦袋還暈暈乎乎的宋歸年了。
知道司寒心裡著急,宋歸年安慰一般地輕輕拍了拍司寒的手背,「我沒事,血不是我的。別擔心。」
「國師他是不是想要殺了你?」司寒聲音顫抖著,眼眶不自覺泛起紅,「要是繼續追查這件事情,你會有生命危險,那我寧願不再查下去。」
「大不了就是去向陛下請罪。」
說這話的時候,司寒鄭重其事的語氣和眼神,無一不是在告訴宋歸年,她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宋歸年撐著身子半坐起來,曲起一條腿,將手臂搭在上面,「我與國師做了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司寒秀眉微蹙,明顯是不贊成,「國師到底做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未可知,與他做交易,跟與虎謀皮有什麼兩樣,萬一他卸磨殺驢怎麼辦,萬一他半道上反悔要怎麼辦,你有什麼籌碼,能讓他安安穩穩地與你做交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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