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台上彈唱。
台下之人,無一不在給她喝彩、鼓掌,每個人的眼裡,都散著欣賞、友善的光。
似是氛圍蠱惑,朱時宜一曲畢,郁凡衝上台前,勾起紅唇,問她要不要一起唱首歌。
還沒等朱時宜反應過來,台下同事圍成一團,興奮地起著哄。
「來一首!來一首!」
朱時宜啞然失笑。
顱內的多巴胺極具攀升,她咧開嘴:「好!」
即興發揮,她們共同合唱首歌,唱至副歌,朱時宜對上郁凡視線,忍不住為友和聲。
同事們的怪叫此起彼伏。
「好!」
「好聽!」
內心微動。
朱時宜望向郁凡肆意的身影,輕輕勾唇。
腦海閃過無數過往。
小學時,她化著花花綠綠的妝,穿著誇張的演出服,站在台上,唱著她喜歡的每一首歌;
中學時,她和社團同學一起,十幾個人,合唱一首又一首多聲部的歌;
大學時,朋友在身側,郁凡、Billy、Cozy,還有林昶任,甚至是......潘岳。她只需握住話筒,閉上眼,就能沉浸在一場又一場,音樂盛宴;
記憶里的盛宴,不僅在舞台。
家裡、公園、海邊,甚至是教室、公司;
只要有一副耳機,她就赴一場盛宴。
......
她特別特別,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也想和郁凡一樣,享受這場熱情、又肆意的夢。
......
最後一個節目,仍由朱時宜收尾,她也換上從郁凡那借來的吉他,靜靜坐在人群中央。
冬風冷冽,人群間升起篝火,圍爐煮茶溫酒;
晚夜漆黑,營區張燈結彩,卻是溫黃暖色,如月光溫和。
吉他穩穩架在腿上,朱時宜自然而然撥弄。
弦音裊裊,她深吸口氣,呼出清音。
《太聰明》。
這首歌,一字一句,她早已爛熟於心。
*
第無數次聽見她唱這首歌,潘岳仍會心悸。
她的聲音,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能讓西處山澗,融了初雪;江南煙雨,沁潤柳梢。
一邊,清泉浸溪石,透著天光,帶著剔透的晶瑩,叮嚀跳躍;另一邊,枝腰垂湖畔,輕點粼粼雲絮,裹著綿柔的珠露,圈起陣陣漣漪。
*
她如潮水,他如月。
朱時宜覺得,潘岳對她而言,就是一種無可抵抗的引力。
他總牽引著她的視線,無時無刻、不知不覺。
她的眼睛裡,有他長劍般的眉宇、高挺而鋒利的鼻樑,亦有清潤的嘴唇,與隨風而動的額發。
最重要的,是那雙,如辰星般,漆黑而清澈、深邃卻柔軟的眼睛。
......
朱時宜忽然想起郁凡那句玩笑般的問題——
她打算,什麼時候給潘岳好命?
朱時宜的原計劃是,反正他也喜歡她,那她只需靜候,潘岳前來和她表白。
可今晚。
......
她好像快忍不住了。
篝火飛騰,驅散寒意。火星子乍動,凌亂而無序。
朱時宜越唱越忘情。
「混亂的思緒都是因為,太想靠近你。」
......
其實。
主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先前,朱時宜期待潘岳讓她好命;
但現在,她覺得,好命,只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想讓他看到,她歡喜的心。
......
一曲間,朱時宜做了兩個決定。
一,今晚,她要和潘岳表白;
二,她想,系統地,習音樂。
為了熱愛,她想勇敢一次。
無論是熱愛的人,還是熱愛的事。
她,都要讓它們,落入掌心。
諸事皆宜第五路——
改變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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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完畢,朱時宜坐到潘岳附近。
年會,領導自是聚集湊一桌,免得叨擾員工。
朱時宜也沒無視規矩,她坐在靠著潘岳最近的那桌,手裡拿著兩包咔嘣脆嘎巴嘎巴啃,隨便豎個耳朵,聽同事聊天。
工作中的人扎堆在一起,話題自然天馬行空。當發言群體中存在兩個及以上的男人,那話題必是離不開:特娘噗、老登、馬爹,各種經濟大環境,在座的「大佬」們,可謂是了如指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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