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虞刷了房卡,正準備推著行李箱進去,突然被許行之拉住手腕。
「介意嗎?」
他又問了一次。
兩人就站在走廊里,此時的走廊里安安靜靜,沒有其他人經過。
許行之垂著眼看著面前的少女。
那雙漂亮的眼眸里逡黑一片,是一望無際的海。
程洛虞被他看的心口有點發麻。
她下意識的舔了下唇。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腦子裡想的有點多。
許行之握著她手腕的手慢慢的下移,直到與她掌心交握。
像剛才在車上一樣。
「我父親是荔城殷家人,二十幾年前被趕出殷家,認識我母親後,入贅許家。在我八歲的時候,殷家老太爺去世,他為了殷家的財產,背信棄義,離開寧安,回到了荔城。」
他的聲音很淡。
沒什麼情緒。
與其說是在講自己的經歷,更像是在講一個不屬於他的故事。
程洛虞不傻。
聽到這裡,她要是再聽不懂許行之要說什麼,那她這個學霸簡直就是名不副實。
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我母親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去世,家裡老人也已經離世,親戚沒幾個。」
許行之說到這裡,垂著眼,漆黑的眼眸看著程洛虞。
「簡而言之就是,我沒什麼家人,但遺產繼承了不少,不缺錢,只要不胡亂揮霍,可以優渥的過完一生。」
「我的情況就是這樣。」
他聲音微微有些啞,看著程洛虞,頓了下,道:「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但你要介意我也沒辦法,既定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
「……」
掌心溫熱。
程洛虞覺得那股熱意已經順著她的掌心,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走廊里有人經過。
兩人站在房間門口的樣子引得人頻頻側目。
程洛虞有話想說。
但在走廊里,莫名的有點尷尬。
她舔了舔唇,抬頭看著許行之:「要不,去房間說?」
許行之眸光驟深。
「還是先放行李吧。」
她輕咳一聲。
這時候腦子居然巨清晰,覺得她把許行之叫進房間也不好。
畢竟他的行李箱還在走廊上。
要是把行李箱一起拎到她房間,再被人看見,指不定還以為她和許行之住一起。
明明是風花雪月的時候,她的思緒卻格外的煞風景。
旖旎的氣氛被她破壞殆盡。
許行之要是再繼續,倒像是逼問了,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他點點頭,鬆開程洛虞。
「先休息吧。」
來日方長。他心想。
兩人各自進了門。
一左一右,兩個方向。
關上門的一瞬間,程洛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靠在門上心跳的老快。
緩了好一會兒後,她將行李箱推到房間裡邊,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涼意沿著喉管向下,讓她冷靜了些。
她打開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去衛生間刷了個牙。
還洗了個臉。
又拿出化妝品,對著鏡子畫了個很淡雅卻又分外撩人的妝。
然後去敲了許行之的門。
就在對面。
從她的房間走過去,也不過三五步的距離。
「咚咚。」
兩聲。
她一個深呼吸還沒完,門已經從裡面打開,露出許行之那張帥氣的臉。
「行李放完了。」
程洛虞仰著頭看著他。
那雙好看的眼睛清澈乾淨,睫毛密而翹,眼尾微微上揚,還染著點點的粉。
像桃花精。
粉嫩,鮮活。
尤其是她輕眨了下眼的樣子,那眼神無辜而又單純。
許行之往後退了一步。
門拉開了些距離。
程洛虞將雙手勾在背後,小步的走進去。
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時,她的心倏的一跳,又一次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
屋子裡很安靜。
也很涼。
空調開的有點低,帶著很輕的聲響,已經是除了他們呼吸外唯一的聲音了。
「我的家庭情況也不複雜。」
程洛虞不敢轉身,只小步而緩慢一邊往裡走一邊道:「我爸爸早些年援非的時候,因為意外犧牲了。家裡長輩只剩下媽媽和姥姥。我上面還有個哥哥,程朝,你已經見過了。」
說到這裡,她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