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還是一個心有所屬的人。
「您今年還要和謝小姐一起過年嗎?」安文小心翼翼的詢問,他真的不明白,如果謝時鳶的笑容是因為白嘉述,那家主又算什麼?
周宗政坐在辦公椅上,雙腿交疊,身體微微後傾,一張陽剛氣十足的臉,輪廓仿若是刀刻一般,深刻而鋒利。
他還是那麼氣勢,志得意滿,那股極強的威嚴,就是如今的總統見了,也不敢造次。
他微眯著眼,拿起了被照片壓住的一疊文件。
這是有關眾議院,所有議員的底細,事無巨細,說句不好聽的,就連哪個議員在家穿了什麼顏色的底褲,都一清二楚。
「內閣長勸說議長,向我們每年多增加八個點的稅收。」安文道:「議長就算同意了,那些議員也不會妥協。」
周宗政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譏嘲,「每個人都有弱點,都有秘密。」
「被人掌握了弱點,命運就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上。」
這就是他最後改變主意的原因吧。
明明在那一刻,他打算放謝時鳶自由了,最後在她即將跨出地下室的大門時,又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他要把她藏起來。
藏到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
周宗政在地圖上選了很多地方,最後把謝時鳶藏回了K國的邊境小鎮。
風景優美,生存環境卻很惡劣,交通極為不便的地方。
他希望那樣的環境,困住謝時鳶的一輩子。
沒有他的允許,她休想走出去。
她的身邊,都是他安排的眼線。
她的一舉一動,只要他想知道,都會在第一時間得知。
就算他看到了白嘉述在找她,他只會告訴白嘉述,她已經去世的事實,甚至了解到白嘉述手上拿著一張畫,在尋找著某個山洞。
他直接派手下找機會,換了白嘉述的地圖,所以這一路,白嘉述走錯了很多路,也因為身體尚未完全康復,好幾次中途病倒。
周宗政惡毒點想,乾脆殺了那個男人好了。
但是他又不屑於去做,這像什麼?爭風吃醋嗎,殺死情敵?
他不是白嘉述的情敵。
他只是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只是覺得謝時鳶自由了,他還困在權利的牢籠里很孤獨。
但他卻捨不得權利和財富的牢籠,寧願終其一生困在裡面,抓住那至高無上的權勢。
「家主,您要去北疆過年嗎?」這時,安文又問了一遍。
周宗政沒回答,突然看著那堆刺眼的照片。
半晌,他冷冷道:「不去了,下個星期和議長有約。」
安文緘默,意料之中的回答,又在意料之外。
這三年,謝時鳶和家主的關係其實一直處於,一個很微妙的態度。
周宗政平常忙著工作,不會去見謝時鳶。
謝時鳶就獨自待在那個邊境小鎮,每年新年快到了結束的時候,等小鎮上的遊客都走了,高原湖泊也因為大雪封山,周宗政才會前往。
他似乎並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和謝時鳶的關係。
也沒人知道周宗政待在小鎮的那幾天,二人會發生什麼。
不過這一次,白嘉述出現了。
安文覺得周宗政以後都不會去了,永遠都不會去了。
他和謝時鳶的糾葛該結束了。
這樣也好,家主早到了結婚生子的年紀,換成別的成功人士,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保證子嗣的繁衍,才是保證家族維持榮耀的延續。
又過了一年,在大選上,新派系登上了A國的總統之位,A國的政壇便成了周氏集團的寄生物,周宗政的商業帝國向外擴張的速度更快了。
這一年,謝時鳶還是待在了邊境小鎮,白嘉述在小鎮上買了一幢屋子,也留在了謝時鳶的身邊。
謝時鳶不能離開的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周宗政不允許。
哪怕不聯繫她,不和她見面,哪怕讓她像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留下來,也不願放她和白嘉述遠走高飛。
白嘉述放棄了繼承權,他不再是那個至高無上的繼承人,他拋棄了白家,選擇了愛情,選擇了平凡,並且享受著平靜且安謐的生活。
那他就沒有帶著謝時鳶,逃脫周宗政掌控的權利。
甚至周宗政還想看看,這樣的生活,白嘉述還能忍受多久....心愛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困在鳥不拉屎的地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嚴密監視下。
一旦她敢離開,就會有保鏢射殺她。
一旦他敢偷偷帶著她離開,她也隨時有可能命喪黃泉,遇到他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