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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頂替了親生弟弟的性命。

所以在危機關頭,周夫人毅然決絕的選擇了他。

他懷著不可違抗的使命!

而周宗政因為這件事,一直充滿了怨言,如果不是為了復仇,二人只怕會成為仇人。

這樣的感情,豈止是一個複雜足以形容的。

誰都不能描述周宗政的內心世界,亦不能描述謝庭柯的真實想法。

這麼多年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是攜手扶持的兄弟,也是仇人。

對周宗政來說,謝庭柯的生命建立在另一個弟弟身上,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幕發生,卻無法阻止。

一切只為了計劃和復仇。

周夫人權勢過大,在這場紛爭中,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早早便想好了退路,保全兩個她看好的兒子,犧牲她和其他人。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謝時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形容。

人類,無時無刻不在角逐權力和財富,擁有了很多很多,依舊不能滿足。

「所以呢?謝兆德被令堂算計了,身中數槍而亡,你們趕到事發地的那一刻,他身邊的孩子還沒有死,他是不是本該活下來的,但你們殺死了他。」

如果這是真相的一部分。

那麼,真正的謝庭柯究竟多麼可憐。

他嚮往著回家,找尋親生母親和妹妹,一家團聚。

生命終止在回家的前一夜。

那個男孩本不該死的。

他亦是權力爭鬥下,被選好的犧牲品。

「我可以這麼理解,令堂從一開始重用謝兆德,把謝兆德培養成心腹,她便是出於把親生兒子掉包送入謝家的想法。」

「謝兆德從一開始,就是她物色好的工具人,謝兆德和謝老太太鬧掰,獨自來到A國,其實這背後都有你母親的推波助瀾,謝兆德所賺取的財富,是你母親的賜予。」

「令堂給予了謝兆德希望,成為謝兆德的貴人,瞄準的就是他背後的謝家,她就是打著狸貓換太子的主意!」

「謝兆德死了,但他身邊的孩子還沒有死,你們周家擁有眾多研究室,提取他身上的血液保存下來,就是他活著的唯一價值了。」

「殘忍點說,抽乾那個孩子身上的血保存起來,防止謝家懷疑假謝庭柯的身份,每當假謝庭柯被懷疑時,你們用的都是真謝庭柯身上的血液和毛髮!」

謝時鳶想的再殘忍一點。

為了確保假謝庭柯的身份無疑,說不定二人都做過換血實驗了。

白嘉述身上的病情,就需要換血手術。

這是一個慘無人道的實驗。

白嘉述寧願去死,都不願用這個法子。

周夫人呢?她早早布好了這個局,這麼好的方法,她會不用嗎?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你們周家是起因,所有人都被你們連累,所有人的命運都被你們玩弄,扭轉。」

謝時鳶感到悲哀,「我該怎麼稱呼如今的謝庭柯,我的哥哥嗎?真噁心,他才不是我的哥哥,他是竊取我真正兄長身份的竊賊!」

「所以我回到謝家,他可以和謝媛媛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和謝媛媛一樣!他們都是竊取了別人身份的竊賊!」

「所以他知道我救了裴耀,當年事故發生時,他也在那片森林裡,但他沒有選擇救我,帶我回家,他轉身離開了,因為我不是他的妹妹,我只是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可是我真正的哥哥,他不會這樣做,他一定會救我的,帶我回家。」

真情實感的控訴。

謝時鳶沒有哭,眼眶儼然通紅,風吹起了她烏黑的長髮,淚痕恍惚間隨著微風流轉而過。

她終於不是沒心沒肺的樣子了。

她的臉上沒了笑容。

周宗政想,或許以後她都不會再笑了,這個真相委實殘忍。

她說得沒錯,起因是周家。

但最後的結果,讓謝家承擔了。

沒有周家的內鬥,謝時鳶的母親不會抑鬱而死,不會和愛人分離,連親生兒子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外頭。

周宗政罕見的沉默,手指扣在扳機上。

瞄準著謝時鳶眉心的方向,猛然調轉。

他的情緒看不透,摸不著。

半晌,冷冷嗤了聲,「說了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你哥哥死了,你反而把害死你哥哥的人,當作了家人。」

「我提醒過你很多次,我討厭兄長二字,是你不聽勸。」

周宗政的目的是什麼。

無疑是讓謝時鳶仇恨謝庭柯。

有了恨,便不會再有愛。

謝庭柯所謂的動心,憐惜,便都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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