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鳶摸了摸額頭,一手血,但她仿佛沒察覺到一樣,尋找著工具撬開車門。
沒有,什麼都沒有。
少女更著急了。
她害怕失去哥哥。
至少,在謝庭柯眼裡便是如此。
她在害怕失去他.....
男人幽黑的眸子深深地凝望著,那雙溢滿冷漠的眼眸,正在一點點變化。
向她嚴厲地做出「快跑」的口型。
他知道這是誰做的。
她玩不過那個人。
車廂里的氛圍,瀕臨窒息。
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那種感覺,把人壓迫的不能呼吸。
這個時候,只有謝庭柯面不改色,
他總是這麼冷靜,哪怕死亡逼近,也這麼沉著。
這對一個有野心的人來說,如此平靜的樣子顯得有些反常。
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想讓謝時鳶快跑。
謝時鳶怎麼可能跑,這個時候跑了,前面的一切不是都白做了嗎?
最危難之際,方見真感情,用心理學效應解釋這種現象,可以稱之為吊橋效應。
因為危險、刺激的場景會給人帶來強烈的刺激感,因此越危險、越刺激就會越容易有情感的迸發,如同一針催化劑。
她和謝庭柯周旋的夠久了,正好缺了一支催化劑。
他應該直面他們的關係,無論把她當做妹妹也好,還是一個漂亮的工具也好,都不要再猶豫徘徊了。
直面真實的內心,直面最真實的想法。
謝時鳶不顧轎車發出的危險警報,在滿地狼藉里找到了一根鐵鍬。
接下來,謝庭柯看到了更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是防彈玻璃。
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拿著鐵鍬就狠狠砸玻璃。
砸不爛。
無論怎麼樣,也砸不爛。
謝庭柯的心跳了跳,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越揪越緊。
他維持著面不改色的樣子,漸漸感覺呼吸,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妹妹.....?」他並不想叫這兩個字,並且,他很厭惡這兩個字。
但謝時鳶就是因為這兩個字,才不顧危險的向他靠近,對嗎?
可他不是她的哥哥啊......
他頂替了另一個人的身份.....
謝庭柯不願隔著玻璃窗,看著那雙焦急清澈的眼睛。
這會讓他產生很多無法言說的東西。
但男人的眼睛仍舊看著謝時鳶,一眨不眨,明亮的車窗,漸漸像霧霾一樣染上了大片紅色血跡,那些血跡越來越多,最後在他的視野中,放大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砰地一聲!
玻璃碎裂!
一隻血肉模糊的小手伸了進來.....
...
白氏集團,會議室里。
剛散完會,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白嘉述冷著一張臉,手上翻著一份開發進度表,對於工程進展的速度感到很不悅,眉頭擰起。
肖秘書低聲匯報了幾句。
男人神情變得微妙,拿著手裡的進度表,慢條斯理的一點點撕碎。
「原來在她心目中,還是哥哥最重要啊。」
「這次車禍,警方初步鑑定,是有人故意刺殺謝總。」肖秘書道。
白嘉述薄唇划過一抹諷刺的痕跡,弧度很淡,這樣優雅的諷刺,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溫柔的暗黑,「謝庭柯已經很幸運了,走運了這麼多年,可惜運氣,不會一直偏愛他。」
「作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他很優秀,但謝老太太要把整個謝家都交給他,還缺少一份完美的親子鑑定書。」
「證明他是謝武德的兒子也好,還是謝兆德的兒子也好,他都必須是其中一個人的親生兒子,才能繼承謝家。」
肖秘書想了想,「白總,我調查了,謝庭柯剛到謝家沒多久,謝老太太就拿到了親子鑑定書,據說這份親子鑑定,由謝小姐的母親帶他去做的。」
「謝老太太拿了親子鑑定書,這麼多年一直沒公開,為什麼不敢公開?只要公開了,就能堵住悠悠眾口,為什麼一直藏著掖著?」
白嘉述笑了笑,「不知道。」
肖秘書:「......」
白嘉述的笑容消失,他壓根一點都不想笑,不過是這麼多年的習慣罷了,優雅的微笑,平和的氣度。
儘管他的內心一點都不平和。
「咳咳咳.....」男人捂著胸口,劇烈的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