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鳶從疏離的語氣里,聽到了濃郁的不喜。
男人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呼吸都急促幾分,掩著唇咳了咳。
謝時鳶拍了拍他的胸口,幫忙順氣。
白嘉述咳得更厲害了。
蒼白的容顏在陽光下,好像透明化了一般,脖子上連血管都清晰看見,等他平復了呼吸,詭異的慘白才會從俊顏上褪去。
他道:「我冒昧了。」
有些問題,不自覺的便問出了口,他沒有期望得到謝時鳶的回答,畢竟這樣類似於質問的語氣從他嘴中說出來就很奇怪。
他們的關係,還沒有一個定義。
他是她的心上人。
她卻是......卻是什麼?
灰暗人生中,唯一一束亮光嗎?
不,這樣的形容,太虛偽了。
白嘉述不需要尋找光芒。
不如說她往他如死水般的人生中,注入了一些生命力。
在她出現後,他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
偷情。
白嘉述會想到這個詞。
網上那些新聞,他看了不止一遍,每次看一遍那些被收買的記者們攻擊他,和謝媛媛的感情情變,因為他出軌了。
腦子裡就會想到謝時鳶的臉。
想到他們接吻的樣子,皮帶解開的聲音.....
他真是要壞掉了。
邪惡占據了理智。
不過,白嘉述可以克制心中的邪念與惡意,依舊是平和的表情,道:「如果覺得為難,就不用回答。」
「不過以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要隨意跑到男孩家裡去,哪怕你把他當做小跟班也不可以。」
「你都知道了?」謝時鳶並不意外。
果然,他和謝庭柯一樣都很介意,她跑去了裴耀的家裡。
但白嘉述不喜歡把討厭的事情戳穿。
就像他知道,她和裴耀撞了周宗政的車,也只會叮囑,「裴耀車技不好,下次不要擅自坐他的車。」
「少和謝庭柯參加一些飯局,以免遇到不該遇到的人。」
他就是不想提「周宗政」那三個字。
即便——
他知道謝時鳶和周宗政見過面,但並不能料事如神,知道飯局頂樓發生的事情。
要是他知道周宗政對謝時鳶做過什麼壞事,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了。
畢竟,像他們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就算偽裝得跟得道高僧一樣,骨子裡也有磨滅不掉的占有欲。
親吻過的地方,不能容忍另一個男人染指。
何況,他和周家本就有仇。
不知想到了什麼,男人突然撩起謝時鳶耳側的一縷長發,白皙無瑕的頸項處,確定沒有絲毫曖昧的痕跡。
他薄唇邊勾起的輕笑不變,若無其事的放下手,道:「我下午要去檢查身體,你跟著一起吧。」
謝時鳶很早以前說過的話,他一直都放在心上。
大抵,他始終都對她有一種無法形容,說不來的特殊感覺吧。
就是潛意識裡,會拋開理智,選擇性的相信她。
她說,他是中毒。
這幾個月,連續做了三次檢查,每一次得出來的結果,都是基因孱弱。
他就是先天性身體不好,導致壽命不長。
說不來什麼感受。
白嘉述只覺得那些精密的科學儀器,好像再一次給他下了死亡判斷書。
所以這一次,常規的特定時間來複查身體,選擇把謝時鳶帶上。
由白嘉述個人出資建設的醫院,從進門開始到達特殊樓層,由專門的醫護人員服務。
大家都簽了保密協議,知道看到了什麼該說,什麼不會說。
除非不想在這個行業混了,才敢八卦老闆的隱私。
謝時鳶眨了眨眼,倒是有點避諱和白嘉述在公共場合出現。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佩戴了一個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