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鳶倒是乖乖坐下來,拿起一旁的叉子,送入嘴裡。
臉上沒有絲毫異樣,仿佛吃的不是令人要嘔吐的生食,望著男人的眼睛,只道:「我們不是故意撞你的車,更不是那些故意製造車禍想害死你的人,你可不可以.....不要懲戒我們?」
沒錯,她用的是懲戒。
並且,還知道男人為什麼會把他們單獨帶過來。
一般人沒有膽子敢撞他的車,通常敢對他做出一點危險舉動的人,都被視作將死之人。
這是一個非常暴戾殘忍的男人。
不要被他俊美的外表欺騙,也不要被他高雅的風度和貴族做派欺騙。
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一切,這是一個長期生活在暗殺中,風聲鶴唳的男人,長達幾十年的人生都活在血腥還有.....仇恨里。
他笑起來,不像謝庭柯那樣冰冷的笑。
連完美的笑容,都帶著窒息的殺氣。
換句話說,他想殺了他們。
因為冒犯了他,就想殺死他們。
但是,他還有所顧忌,不能隨意亂動他們,所以為難他們。
又或者他在等什麼人......
謝時鳶有種猜想,他在等謝庭柯。
謝庭柯沒來之前,絕不會放他們走。
真有意思,昨天還在搜索這個男人的訊息,轉眼大活人就站在面前。
接觸了那麼多人,唯有這個人在第一次見面時,不,甚至更早以前,她幫謝庭柯接了那個電話,就讓她產生了一股強烈危險的氣息。
她沒有見過周宗政,不是嗎?
為什麼在第一眼看到她,會產生那麼猙獰的惡意?
「謝小姐,傳言都說你愚不可及,是個瘋子,原來你是個聰明人。」周宗政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他是想懲戒他們。
看到這張嫩生生的小臉,就特別想虐待,如同以往摧毀那些美好的人和事一樣。
「裴少爺不吃嗎?」男人輕輕抬眼。
裴耀嫌棄得要死,別說吃了,光是看到謝時鳶吃生食,都噁心的乾嘔。
小時候爺爺和他講的恐怖故事成真了。
真的看到了來自周家的魔鬼。
一個年輕,長相俊美的魔鬼。
他不吃,便讓人暴打他。
裴耀被揍得嗷嗷叫,忙一屁股坐在餐桌邊,拿起刀叉乖乖吃。
「把這些都吃完。」男人指著滿滿一大桌生食,「如果吃不下去了,就把你們倆的肚子剝開塞進去,明白了嗎?乖孩子。」
目光依舊望著謝時鳶,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大掌,不忘在她的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
少女長睫輕顫,猶如蝴蝶的翅膀一樣,無害極了。
他又幫她抹掉唇邊的血跡,友好的笑了笑。
「真漂亮呢。」
太漂亮了。
怪不得謝庭柯,腦子最近不好使了。
他很有必要警醒一下謝庭柯。
正如謝時鳶所想的,周宗政在來之前,已經遭遇過一次暗殺了。
他待在頂樓的一個小時裡。
下屬們很快把主謀抓了過來,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像條死狗一樣癱軟在地,拼了命的求饒。
「周先生,不是我啊,您不要殺我!都是您二叔的主意,是他抓了我一家老小,逼我透露您的行蹤啊!!周先生,真不是我!」
「我忠心耿耿跟了您這麼多年,為您賣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求求您原諒我這一次吧,周先生——!!!」
那聲音聽起來幾欲泣血,雙膝跪地,連連磕頭,充血的眼都要流出血淚。
充滿著絕望,恐懼。
然而回應中年男人的不是槍聲,而是棍棒聲。
謝時鳶覺得,這是高爾夫球桿。
太過暴虐的人,並不喜歡用手槍輕鬆給對方一個痛快,像繩索,高爾夫球桿,鐵棍,隨意能拿到的工具,都能成為殺人工具。
一根高爾夫球桿,用力拍擊人類的腦袋,大概需要打擊多少次,才能把頭骨打扁,連腦漿一塊拍打出來?
謝時鳶估計是四十次,進行反覆虐打。
不過她低估了男人的力氣,大約二十下,中年男人便沒了氣。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搭配著紅地毯,看起來像是一片血海。
所有黑衣人,保持著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