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覆了上來,帶著熾熱的溫度,兩具年輕的身體交纏,織玉驚得險些尖叫出聲,想往後縮,他的手掌卻掐著她的腰,將她定在原地,眼神逐漸迷離,涼意侵染著赤/裸的肌膚,很快又被升騰起的熱意驅散。
思緒即將迷失在起伏的海浪之中時,她忽然感到了疑惑,她出聲叫他的目的,明明是想讓他停下來,怎麼反倒讓事情滑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時間似乎被模糊掉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織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窗外已是一片黑暗,蟬鳴和樹葉的響動幾乎聽不清楚。
月光照進屋內,灑在她的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瑩潤的光澤。
織玉睜開眼睛,抬手擋住月光,從指縫之間看到秦昀推門而入,手上拿著一套嶄新的衣裙,淡青色的裙擺猶如荷葉。
見此情景,她懊惱地揉了揉眉頭,不禁紅了臉,昨晚的荒唐讓她身上穿的衣服都無法再穿下去,可惜了那件嫁衣。
不過他竟然能找來這一套衣裙,不由得讓人好奇他這兩天在懷燕宮究竟做了什麼,織玉一邊將衣服套上一邊想,忍不住問了出來:「外面現在什麼情況?」
秦昀溫柔地撫平她衣服上的褶皺,「溫如禪從暗牢中放出來的人將懷燕宮大鬧了一番,蕭洛漪疲於應付,暫時顧不上我們。」
原來是那些人,看來金暉聽進去了她的話,就是不知溫如禪和金暉如今在何處。
說著,秦昀走到桌邊,端起桌上的酒杯,似乎打算喝下杯中的酒。
織玉心中閃過不安,不等細想,身體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飛奔過去,阻止了他的動作,「別喝,有問題。」
她的視線落到酒杯上。
從幾天前,有一件事就一直困惑著她,秦昀最討厭別人威脅他,蕭洛漪就算藉此機會讓他娶了她,恐怕也不算如願。
她一定還有別的計劃,能夠徹底控制他的計劃。
這兩杯酒——莫非酒中下了毒?
秦昀含笑看著她,「看來你還不傻。」
織玉一頭霧水地看向他,她只是猜測酒有問題,怎麼他倒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秦昀將杯中的酒倒在桌上,清洌的酒香充斥著鼻腔,透亮的酒水沿著木桌的紋路滾動,很快洇濕了一大片區域,其中有一粒比米還小的透明蟲卵,終於在深色的桌面的映照下現出了原形。
「這是……連命蠱?」織玉驚訝道。
「你竟然知道?」秦昀的聲音中也有驚訝。
織玉立刻牙關緊閉不說話,猜到是蠱蟲不難,可是能準確說出是連命蠱,就有些不同尋常,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好在秦昀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用空酒杯將蟲卵蓋住,「這應該是子蠱,十五年前我和南越幾個用蠱世家打過交道,對它並不陌生。」
織玉依舊沉默,蠱娘子一事後,她曾打聽過蠱娘子的詳細身世,也聽到過一些有關秦昀在南越的傳聞,他的打過交道,說的實在是謙虛了。
眼前浮現那一日蠱娘子驚恐的神情,織玉在心底嘆一口氣。
「我們下山嗎?」織玉轉移話題,聽金暉的意思,為了這場婚典,上山的路上機關被關掉了大半,他們此刻是能夠平安下去的。
但兩人最初上山來的目的是為了從另一面到齊朝去,若是原路返回,前功盡棄不說,溫家可就等著他們出現。
秦昀道:「是,不過不急,再等等。」
等什麼?
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等待並不漫長,沒過多久,外面傳來了許多人的腳步聲,織玉忍不住笑道:「看來你在她心中比那些麻煩更重要。」
秦昀低頭看她一眼,忽然靠近了她,攬過她的腰,輕輕吻在她的唇上。
織玉愣住,這時,房門忽然被人重重推開,風風火火的窈窕倩影出現在門後,見到房中景象,頓時氣紅了眼。
「我殺了你們。」倩影飛奔而來,冰冷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樣,跟在她身後的一個個氣勢洶洶,見狀反倒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織玉窘迫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覺得莫名眼熟,想了一下,這不是曾經在她夢中出現的場景嗎,只是憤怒的人換了一個。
突然有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織玉心中覺得好笑,細究起來,其實還真有這種意思,今日本來是蕭洛漪心心念念的婚禮,現在卻被她「鳩占鵲巢」,難怪她會這麼生氣。
可惜現實和夢中不同,面對蕭洛漪,她實在是產生不了愧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