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個大晴天,甚至比下雨之前更加燥熱,魏都就像一個巨大的火爐,高懸天空的太陽便是那火焰的中心。
這幾日,魏都中已經起過幾場火,幸而發現的及時,火勢並沒有蔓延開來,其中一場還是被昨晚的大雨澆滅,這麼一看,大雨帶來的,也並不全都是風聲鶴唳。
庭院之中遍植綠樹,溪流潺潺,頗有幾分雅致的同時也帶來涼爽,可惜織玉並沒有心情欣賞,一會兒想該如何解釋醫館的事,一會兒想謝硯找她是有何事。
「難得有閒暇,怎麼愁眉苦臉的?」
謝硯行至方才的小池旁,沒有了餌食的吸引,魚群散到各處,有的沉入水底,有的在荷葉間穿梭,似乎也在儘量尋找陰涼之處。
他問得輕鬆隨意,反倒讓織玉更加焦躁,好像利劍懸在頭頂,不知何時才會落下。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織玉還是選擇了逃避,「外面的守衛不太尋常。」
說完她便忍不住唾棄自己,怎麼這會兒畏首畏尾起來了,連問一下找自己什麼事都不敢?
不過她大概也猜得到,那不過是藉口,多半是他對醫館老闆娘的話產生了懷疑,想到這裡,她又不禁埋怨起來,自己很少單獨出四方館,近來也沒有受傷,她們找的藉口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原來在擔心這個。」謝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用最稀鬆平常的語氣說著最駭人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二皇子這是要除掉知情的人了,首當其衝的,不就是我們和那些內應嗎?」
織玉都快忘了這一茬了,經他這麼一說,忽的又想起在彤華宮的第一晚,他默認了那神秘的賀禮失蹤是二皇子的傑作。
織玉見多了內宅之中的勾心鬥角,卻對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甚為陌生,有時她覺得覺得二者有許多共通之處,有時又發現其中千差萬別。
譬如此刻,「可是他不是一直想拉攏你……」
謝硯笑容變淺,「拉攏我是魏皇的想法,他不過是為了討好魏皇才這麼做,而魏皇這麼做的原因,大概也是聽說了那個傳聞。」
謝硯頓了頓,織玉忍不住好奇道:「什麼傳聞?」
謝硯看著她一笑,織玉赧然垂首,聽他繼續說:「自然是傳聞齊朝前太子未死,正在暗中收攏殘部,準備奪回皇位了。」
織玉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心思轉了幾轉,有點兒明白過來了,謝硯以前不就是前太子黨嗎,正好屬於這「殘部」的範圍。
魏皇拉攏他,是覺得他可以在南齊掀起一番波瀾,不管成沒成功,至少能給秦昀找些麻煩。
而二皇子呢,織玉只能猜測,若謝硯在北魏遭遇不測,二皇子只需要向南齊強調謝硯仍屬前太子黨,最好再製造一些證據出來,相信晉王世子會很樂意其他人幫他除掉一個潛在隱患。
她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說,謝硯果然頷首表示贊同,低頭看著她,目光熠熠,其中又仿佛有點兒可惜。
織玉不明所以,卻又不敢看他,好一會兒,才聽他說:「你這樣,我都有點兒捨不得放你走了。」
「放我走?」她終於忍不住抬起頭,瑩白秀潤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茫然與驚訝。
謝硯正色道:「這正是我要找你說的事情,二皇子很快會派兵包圍這裡,到時候,便是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現在他們還在猶豫,我們尚且能自由出入,但出去一定會被嚴密跟蹤監視,只有秋夕游離在外,出去也不會受到關注。」
「你想讓我扮作秋夕出去?」
「是,秋夕姑娘並不會武藝,若真讓她出去,容易中途出事。」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織玉尋思了一下,她學過一些改裝易形的江湖騙術,雖不精通,足以應付外面那些對秋夕並不熟悉的人,「出去之後呢?」
「帶著我的信,去找江祺,他該如何做,我會在信中寫明。」謝硯難得沉重,可見此事非同小可,但他依然不見慌張,織玉便也不去問江祺為何會願意幫忙。
她正思索著見到把信交給江祺之後,自己是偷偷回來還是明目張胆地回來,謝硯卻突然看著她嘆息道:「織玉,送完信之後,你不必回來了。幾天後魏都之中必有混亂,趁亂離開,沒有人能知道你去了哪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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