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亭子裡轉轉嗎,走吧。」柏越帶著夏秩來到了前面的小亭子。
這亭子裡裝飾得還挺精緻,雕花門檻和凳子很漂亮,還映著壁畫,裡面風耶明顯小了不少,看來平常也是個熱門景點,只不過沒幾個正常人會晚上還在外面溜達。
夏秩看柏越拍打大衣上的雪,覺得他一會兒肯定要嘲諷自己,悄悄挪了兩步,佯裝投入地看著外面。
亭里和亭外仿佛隔絕成兩個世界,外面大雪紛飛,裡面安安靜靜。剛剛被披上外套之後覺得很溫暖,其實還是個不錯的觀景方式。
假如旁邊不是柏越的話。
「離那麼遠幹什麼。」柏越身上的雪還沒有撣盡,也不管了,草率地捋平衣角。
剛剛在外面匆忙,給夏秩的衣服也沒有好好穿,一件疊著一件,鼓鼓的。圍巾被他包得挺凌亂,露出一雙也落著雪的眼睛。柏越撥弄一下,笑了。
這是標誌性的嘲諷前動作,夏秩警鈴大作,被抓包後已經很不好意思的他制止:「什麼都別說。」
柏越氣定神閒地看著他:「你這樣更可愛了。」
看著夏秩一副打算衝進雪裡的樣子,柏越不再逗他。
「沒事,我出來之前也沒想到外面下這麼大雪。」他體貼地一筆帶過,「出來轉轉也不錯,錯峰出行確實清靜。」
雖然知道他是睜著眼說瞎話,但夏秩還是驚訝於柏越竟然增加了給別人解圍這個技能。
夏秩低頭想下台階:「那回去吧。」
「回什麼?」柏越抱著臂擋住他的路,「好不容易來的。」
「可是小船還在屋裡,你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房間裡了吧?」夏秩忽然想起來,急急地問。
「沒有,我找別人看著他了。」
「哦。」夏秩才放心。
外面雪越下越大,襯得裡面愈發安靜,呼吸聲和心跳聲都很明顯,稍微有點曖昧。
夏秩擡頭看著柏越,柏越也看著他,並沒說什麼,伸手幫他捋了下髮絲上的雪。
雖然重逢這麼多天,但兩人始終有種分寸和克制在,每次對視或是靠得過近,總會有人先移開目光或是後撤一步。
但現在他們都沒有,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等著對方先動。
於是視線在空氣中交織纏繞,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被隔絕的狹小亭子裡氣氛逐漸走向奇怪。
夏秩還是一副宕機的樣子,反應過來之後匆匆地想退後。但柏越已經輕輕擡起他的下巴,摩挲一下,目光漸深:「能不能讓我親一下?」
太有禮貌了,一點都不像柏越。
夏秩應該說「不」,但是還沒發出音,柏越就低下頭,在他唇上親了親。
開始動作輕淺,但溫度實在太低了,只感受到了一片冰涼,柏越擰了擰眉,扶住夏秩的後腦,想加深這個動作。
但夏秩已經反應過來,把他推開。然後領子一提,徑直進了雪裡。
柏越只能撐開傘追上去:「慢點。」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屋裡,導演一愣。
他正坐在餐桌邊看手機,而小船帶著畫冊趴在了茶几上,一看就是導演搭訕未遂。
「那我先走了?」導演點點頭,很有職業素養,「再見船船。」
小船崽還沉浸畫作,揮揮小手。
夏秩脫了外套和圍巾,坐在壁爐旁邊的椅子上,柏越也過來,坐在他對面。
「生氣了嗎?」柏越問。
「一點吧。」夏秩說,他也有一定責任。
兩人對著熊熊的火光沉默一會兒,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柏越,我覺得還是別了吧。」良久之後,夏秩開口,「我是挺喜歡你的。但畢竟不是以前高中生,我們之間存在很多問題。」
見柏越難得認真聽,夏秩把這幾天想過的告訴他:「首先我喜歡安靜的生活,之前想過上完大學就回家找工作陪父母,所以也沒像大多同學一樣接gg。」
「然後我們差距還非常大,就像分手時候那樣,你面對的各種事情,我沒辦法提供幫助.....」
夏秩的思維其實挺亂,但一條一條地也羅列出來,主要是這些全擺在明面上,顯而易見的。就像他和柏越相處時並未刻意掩飾,但是趙南森和江以北這些熟人就絲毫不會朝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