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船沉思一下，出去找舅舅。走出去之後又折返，把夏秩也給帶上。
夏秩一邊跟著他走，一邊擡頭感嘆這房子真夠大的，難為小船每天邁著小步子穿梭。如果娃身上帶著手機，估計繞幾圈之後步數排名相當可觀。
一路進了衣帽間，柏越已經穿好，風度翩翩地轉過身。
小船正悶頭朝里沖，夏秩在門口停下腳步：「我就不進去了吧。」
衣帽間這種東西個人隱私意味挺強，夏秩的警戒線發出警報。
牽著樹樹的船船又被彈了回來，皺起小眉頭。
柏越說：「這有什麼。既然邀請你來住，所有房間都對你開放。」
小船把樹樹拖進去，仰著小臉喊柏越：「救救。」
柏越看著他。
夏秩說：「他在衣櫃裡找東西，沒有找到，來找你了。」
船船想了想，示意舅舅看自己。然後在脖子上摸摸：「冷呀。」
對這一通小比劃，柏越笑了：「崽你看，不學說話多麻煩啊。昨天還不樂意學。」
夏秩看了他一眼：「教一些沒營養的。」
「怎麼沒營養了？」柏越說，「想你很沒營養嗎？我覺得挺有意義一件事。」
小船還仰著腦袋，充滿期待，柏越摸摸他：「舅舅看出來了崽，你想要圍巾。」
船船的確是這樣想的，他想戴和夏秩一樣的圍巾，但是顯然崽的柜子里並沒有配備這個時尚單品。
「舅舅的你也戴不了，今天給你買吧。」柏越說，「怎麼還穿著睡衣，快去換掉。」
船船速速離開。
夏秩本來也想跟上，但在柏越敞開的衣櫃裡聞到了挺熟悉的松柏香味，不由轉過頭。
柜子里擺得香水瓶子也很熟悉，是幾年前精挑細選過的。
裡面還有很淺的一點，幾乎已經空掉。
「你真留著」
夏秩走過去，認真看了看。
第59章
夏秩揣著兜站在衣櫃前，微微仰頭。
這個粗糙的大瓶子在整體背景里顯得格格不入，他已經想不起來攢錢剛買到它的心情。
柏越看著夏秩認真的神情，隨口問：「回憶起什麼來了？」
「沒什麼。」夏秩說。
但科學研究表明，氣味和人的記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此刻，松柏的淡香瀰漫在空氣中，也會無可避免地喚起一些回憶。
高中夏秩之所以送這個，不過圖一個同音字，覺得好玩。那時候柏越從來不用香水，但為表示對這個禮物的喜歡和重視，每次和夏秩單獨外出的時候都會稍微意思意思。
所以伴隨的往往是過近的距離，心跳，牽手，擁抱，之類的。
湧上來的回憶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夏秩匆匆轉過身，想要遠離源頭，沒留神柏越就在後面。
對方扶住他，伸手墊了一下他的額頭，嘲笑一聲：「之前還怪我。這回是你主動朝上撞的，不要碰瓷。」
夏秩無語地看他一眼，推開出去。
「我只是比較喜歡這個味道，然後又忘記丟了。」柏越看著離開的背影說。
他走到衣櫃前，用衣服把香水瓶稍微遮擋了一下。
之所以故意破壞氛圍，一是不想夏秩感到任何壓力和心理負擔，二是誰分手了還珍藏前男友送的香水，太情種了點。
柏越想著，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小船已經換好厚厚的衣服，站在門口嚴肅地凝視門把手。
夏秩摸摸他：「走吧。」
船船和原地轉圈的小狗告別，牽著救救和樹樹的手出門。
柏越帶著他們到車庫，最常開的一輛停在外頭。車的品牌和他往常的風格比起來還算低調，畢竟每次自己開車出行的時候，都是不希望引起別人注意的。
小船過去，熟練地爬上舅舅的車，坐上專屬他的兒童座椅，朝夏秩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夏秩從另一邊上車，替崽把座椅的帶子繫上。船船從前座的小袋子裡掏出一副墨鏡，冷酷地戴上。裡面還有他的兒童小水杯，但是忘記補充水了，他搖一搖，又放回去。
萬事具備，準備出發。
柏越獨自在前面當司機，在導航里輸入目的地，和後排的融洽氣氛像是兩個世界。
他說：「船船，下次讓你叔叔坐副駕駛吧，舅舅一個人開車很孤單的。」
小船陷入沉思。坐著兒童座椅的船船也同樣孤單，需要樹樹的陪伴。
思考了一路，還沒想出答案，車子已經到達，他們的終點是一個安靜的手作小店。
考慮到柏越的加入，夏秩特地換了家規模小的，地方也稍微偏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