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扁扁嘴,有心反駁,可是畢竟這會兒她是真的拿不出錢來。
「老爺,我以後知道了,可是眼下怎麼辦?」
裴鎮也沒辦法了,能怎麼辦?
因為幾個女人跟顧家的關係勢同水火,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自己也有問題的。
他哪裡做錯了?
都是女人們壞事罷了。
「元卿呢?」
裴元卿身形消瘦,面色蒼白,哪裡還有之前溫潤公子的形象,就像是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藥罐子。
可他雖然最近病了,但卻不是什麼要命的病,就是吃不好,心情鬱悶,加上採石場的活對他來說太辛苦了。
而回家後,女人有跟他鬧。
「爹,您喊我!」
裴鎮對這個大兒子原本是不抱什麼希望的,可是如今二兒子再去娶一房有錢有勢的妻也不現實,全家也只能指望這個不成器的大兒子了。
「元卿,顧家那你勤跑著點兒。」
裴元卿不是什麼執著的人,明知道顧瀾不可能接受他,他也就放棄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
知難而退。
而且,退的還很快。
「爹,顧家人都不講道理,顧瀾也是鐵了心的不回頭了,我覺得沒必要……」
突然,一個掉了茬兒的碗就朝著他砸了過來,裴元卿因為身體不舒服,反應慢了些,並沒有躲過,被碗砸在了顴骨上,頓時就砸紅了。
他疼的吸氣,「爹,我說的是實話,您這麼生氣做什麼?」
「沒必要,沒必要,這事兒說起來也是你做錯了,顧瀾好歹是國公府的小姐,你倒好,娶了她,還朝三暮四,要不是你跟那個女人廝混,她至於跟你和離嗎?若不和離……咱們能變成這樣嗎?」
裴鎮越想越氣,好像裴家如今的落魄都是因為裴元卿似的。
江心月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裴鎮的話沒錯啊,她是有心讓侄女嫁過來幫她,可要是裴元卿管得住自己下半身,也不會跟顧瀾鬧的不可開交啊。
裴元卿低著頭,如今看到女人的另一面,潑辣,胡攪蠻纏,哪裡還有之前的溫柔小意。
他也後悔了。
顧瀾從來沒跟他鬧過,凡事也會跟他有商有量,也會處處為他著想,知道他在家裡身份尷尬,也幫他想辦法跟家裡人相處。
比起來,兩個女人天差地別,他怎麼可能不後悔呢。
可是後悔也沒用。
顧家那些人,動不動就要揍人的。
他害怕。
「爹,又不是顧家害咱們成這樣的,跟我們和離有什麼關係?」裴元卿問道。
「你個蠢材,若不和離,這會兒我們和顧家還是一家,可以相互照應。」
裴鎮氣的手發抖,以顧家在寧西村的受尊敬程度,他們家的日子不知道要好過多少?
更何況,他還用去採石場嗎?
顧家人寧願替白家人還錢,怎麼可能不會替他們還呢?
如今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可他也一樣,不敢靠近顧家半分,就怕挨揍。
「總之,顧瀾肚子裡的是你的骨肉,說破了天去,那也是你的孩子,當初她也是跟你說孩子沒了的,她算是欺瞞了我們,這邊是契機。」
裴元卿點點頭,「孩子我肯定是要的。」
他已經不能生了,就這麼一個孩子,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是他唯一的骨肉。
不過最好還是男孩,能夠傳宗接代。
「爹,顧瀾是要生了嗎?」
「那還沒有,不過算算日子應該也快了。」江心月道:「元卿,你爹的意思就是,你看看,能不能借著看孩子的機會,你和顧瀾好好相處,本就是有感情的夫妻,沒準你們兩個就能和好如初了呢?」
「這女人啊,生了孩子,什麼都會為了孩子著想的,命都是孩子的,只要你能夠拿捏住這一點,她顧瀾就還是你的人。」
裴元卿知道真相後,之所以選擇不跟江心月鬧掰,完全是因為他勢單力薄,家裡沒有人給他做主。
甚至連如今身邊的女人都是江家的。
真的鬧翻了,他怕連家都沒辦法回了。
他就是個怯懦窩囊的人。
不過此刻,他也覺得江心月的話沒錯。
於是,他點了點頭,本想反諷幾句,可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