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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赤。裸雙腳,他腳邊的炭火盆被傾翻,火已熄滅很久,菸灰四溢,裡頭還有尚未燃盡襪履,正是段乞寧曾經送他的那雙。

心尖就好似被針刺了一下,段乞寧擰緊眉梢:「崔錦程?」

裡頭那團身形動了動,卻反而縮得更緊。

「你們都先下去。」段乞寧的聲音很沉重,神色更是凝重異常,小廝們均嚇得不敢吭聲,只留一盞燈籠給她後紛紛告退。

女人提著燈籠踏進室內,那少年似是極為恐懼光亮,往榻角退縮,恨不得把頭都塞進榻下。

段乞寧又喚了聲他的名字,崔錦程還是沒給她回應。

女人按住他的後腦勺將人從榻下揪出來,燈籠火光逼近,照亮他灰塵撲撲的面頰。

臉上鼻尖均是炭火灰燼,和稀濕淚痕混淆,埋沒肌膚原本的白皙色澤。

他仰著頭顱呼吸,眼眶濕紅,下意識的吞咽帶動喉結滾動頻繁,驚恐害怕的模樣好似那種瀕臨死亡而應激的小動物。

失焦的瞳孔在好長一段時間後才恢復些理智,藉助火光,少年看清面前女人的容貌,隨後倒似更加受到刺。激般劇烈掙扎。

崔錦程撥亂她的手,長期未修剪的指甲剮蹭著段乞寧,到底是有些鋒芒的。

可他畢竟是男子,段乞寧制服他輕而易舉,女人在他瘋狂扯頭髮的時候鬆手,改為掐住他的手腕,咚得一聲扣押在床榻邊緣。

「發什麼瘋?」段乞寧逼視他。

第56章

崔錦程不說話,牙齒死死咬緊下唇,右手腕在她掌下抽。動,雙足踢踏著她的大腿。

段乞寧掃一眼,膝蓋前壓,抵在他的膝蓋上,遏制住他的雙腿,將人完完全

全掌控不動。

她只有一隻手能方便行事,很快便被少年掙脫,迫不得已,她只能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掐住崔錦程脖子。

纖瘦頸脖被她完全圈在掌下,滾動的喉結擦在她的手掌心,有一種突兀的癢意,段乞寧心口燃起的第一反應卻是:「怎麼瘦了這麼多……」

是心疼的語氣,讓那個少年恍惚了一下,倒是不再像方才那麼亢奮。

崔錦程朝黑暗那頭別過臉,卸下所有力氣,好似沒有骨頭,癱軟在床榻角落。

依舊不回話。

段乞寧的眉頭簇擁得更深,掌心也卸了爭鋒相對的力道,改為輕柔地按住他,朝上探的雙指抵住少年的臉頰,將他的頭偏回來。

即便如此,崔錦程還是不願看她,視線聚焦的是她的頸脖。

委屈融入淚水溢出來,打濕他的臉,在燈火下折射細弱的微光。

一滴、兩滴……滾在髒兮兮的衣襟口。

段乞寧心一擰,小心將燈籠擱置在床頭桌架邊,空出來的手及時去擦他的眼淚,卻是越擦越髒。

可那些濕透的痕跡焦灼在她的指腹上,好似火苗,滾燙的在燃燒一般,燒得她身體裡的蠱毒都在甦醒。

密密麻麻的癢意傾巢而動,段乞寧的呼吸漸漸失衡,她慢慢將崔錦程的臉擦乾淨,但無法抵擋源源不斷的淚水。

受不了了!

段乞寧抽身,回頭推開偏殿大門:「把趙氏喚過來!」

她明明宣告過段府上下的!誰敢欺負崔錦程,就是在欺負段乞寧!為什麼還有不長眼的東西!

趙側夫自妻主回府後便惴惴不安,早就守在明月軒院外觀望動向,此時很利落地滾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段乞寧跟前:「妻主饒命啊!崔錦程私逃出府未遂在先,侍身不過是依據家法將人關在明月軒偏房,並沒有虐。待他啊!」

趙側夫抱住段乞寧的大腿:「事關重大,侍身是想等妻主大人回來後再定奪,侍身也每日每夜令小廝好吃好喝的往明月軒送!沒有體。罰他,就只是關了個禁閉!府中上下皆可作證!」

段乞寧不語,趙側夫愈發驚恐,梨花帶雨哭啼,指著室內的黑影道:「是他自個絕食斷糧的!沒有人逼迫他!侍身哪裡敢輕賤他,他自個割腕掐手,咬自個的肉發瘋!對了,侍身念他體寒身子骨單薄,特地給他備的上好炭,是他自個要焚燒鞋襪,焚燒到一半侍身恐引起水災命下人撲滅,哪知道他跟條瘋狗一樣,自個踹翻的火盆,這才造成屋內狼藉一片!這都是他自個弄的!和侍身無關!」

「求妻主大人明察!」趙側夫重重往地上磕頭,磕得鮮血四濺。

身後小廝齊刷刷跪倒一片,接著聲喊:「少主大人明察。」

段乞寧回首望向屋內,榻尾少年目色空洞,面上沒有神情,淡漠地看向外邊的熱鬧。

那是和段乞寧初見他時一模一樣的眼神,令女人此刻心頭驚跳。

可她掩藏得很好,很沉地換了一口氣,對崔錦程語速放緩道:「是這樣嗎?要懲罰他嗎?」

少年終於將目光匯聚在她的臉上,但僅僅只是極為短暫的一個瞬間,很快他低垂睫羽,唇線抿直。

段乞寧發誓,只要崔錦程有任何反駁或者任何想要報。復趙側夫的念頭,她一定會嚴厲懲處趙側夫的,甚至可以殺了他給他泄憤。

然而沒有,崔錦程無波無瀾,將頭再度埋沒在膝蓋間,縮成一團。

段乞寧無法形容她那一瞬間的感受,壓抑不住的蠱毒傾刻爆。發,讓她掐緊自己的掌心,強忍聲音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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