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這具身子悟性不算太差,一招一式學下來勉強看得過去。
一日中途休憩,崔小少爺又捧著個食盒前來。
段乞寧收招吐息,額角密布淺淺的一層汗水,慢條斯理地將匕首插。回刀鞘,凝神朝他望去。
天氣漸暖,崔小少爺褪去那身厚實的冬裝,色彩鮮明的春裝格外襯託身段。
少年馬尾高束,發冠鑲玉,面上端得是冰清玉潔。
沐浴在陽光下,周遭桃花春色都被他比下去,少年眸色盈盈,似初春剛化開的泉眼。
「妻主。」崔錦程低低喚了聲,將東西擱置在院中石桌上。
這些日子他尋她尋得勤,段乞寧知道他另有所圖,可心裡多少有點暗爽。
前不久,暗衛們傳來消息,說是將崔家的四侍夫尋到,也就是崔家主現懷骨肉的親生父親。
算算時日,崔家主這胎懷的有六個月左右,正是關鍵的孕晚期。此時將親生父親尋到,無疑大大增加胎兒存活的概率。段乞寧將人安排在東邊的暖香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兒離明月軒有些距離。
這任何人,自然也包括崔錦程。
段乞寧有自己的一份顧慮在:此事也是她當時做事欠考慮,對崔錦程身上的秘鑰線索急於求成,答應幫他尋他的四小爹也就罷了,還弄得那麼大張旗鼓,四處張貼畫像。
怕是整個晾州都知道崔家主雖在雪州之地流放,但仍身懷六甲,孩子的親爹還下落未明。
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鑽了這空子也猶未可知。
段乞寧目前還無法查明那四小爹在崔家覆滅之後都經歷了什麼,和哪些人說過話、見過面……
很難想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飽受妊娠反應摧殘的男子,是僅憑自己一個人撐到現在,安然無恙地活到她的視野中。
段乞寧摸不准,本欲將人送去雪州和崔家婦老一道,想想舟車勞頓危機四伏的,還是將人丟到暖香閣,好吃好喝的先養著,靜觀其變。
多日來崔家四侍夫倒也安分,豈不料沒過多久,他染上風寒,雪州那邊也傳來風聲,說是崔家婦老不慎染上時疫。
這屬於天。災,非人力所控,段乞寧也沒辦法,已經打點了些銀兩和名貴藥材送去了。
崔錦程想寫家書,但寄去朝廷監管的流放之地需要段家公章和不少郵錢。他寄人籬下,段乞寧不鬆口便沒轍,只能換著花樣來求她。
一會是給她做糕點,一會是給她做男紅。
總之,崔小少爺會的還挺多,平日不見他展示手藝,這會子競相拿出來討好她,段乞寧自是享受其中。
不過,女人當面糟蹋小少爺的心意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不合她口味的糕點,段乞寧咬一口便放回去,打賞給府邸下人或者餵狗;她看不上眼的香囊荷包、手帕刺繡,順手就賞給多福去如廁。
段乞寧樂意見他浮於眼底的受傷神色,反正第二日那少年又會巴巴兒的將新物什呈到她眼前討她歡心。
今日送過來的,是冰糖雪梨。見那色澤聞那芬芳,便知少年小火慢燉多時,不少精力耗費在了上面。
第一口照常給阿潮,男人跪在段乞寧身側淺嘗,女人笑道:「如何?」
往日她很少問他,畢竟暗衛只負責試毒,沒有資格品鑑。
可段乞寧一個眼神,阿潮就心領神會。男人垂眸,順著她的話應:「尚可,比不過側君的手藝。」
「那就都賞你了。」段乞寧將那碗溫熱甜水塞到阿潮懷裡。
男人蹙眉:「主人,屬下戒甜。」
段乞寧哦了一聲:「那就拿去餵小白吧。」
小白是府上新養的土松,已經肥了一圈
崔錦程低垂長睫,指尖兀的掐了下掌心的肉。他開口,刻意壓抑聲線中顫抖:「既然妻主不喜歡,那賤奴告退。」
「你先別告退,」段乞寧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敲敲石板桌上的碗,「路過庖廚,正好送去給小白,它可喜歡你了。」
少年頓住身形,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動未動。
段乞寧來勁了,眼眸都明亮不少,出口的話卻尖酸刻薄:「我現在是使喚不動你了嗎,小少爺?」
第51章
鴉羽般的眼睫微顫,他蜷了蜷手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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