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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白天,在妻主的陪同下,崔錦程手上的燙傷勉強還是可以讓郎中細瞧的。

彼時段乞寧雙手環胸在一旁踱步,崔錦程隔著屏風,朝外伸出那雙豬蹄手。

——從手臂到手背彰顯清透的骨感,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再往上的十根指頭慘不忍睹,有幾處燙傷比較嚴重的地方,甚至還長出了水泡。

段乞寧瞥了一眼,匆匆移開視線。顏色倒是淡下去了,水泡也不似前幾日那般腫脹,這是漸漸好起來的趨勢。

但段乞寧更關心的還是,「會留疤嗎?」

屏風後的少年為她這句話顫了顫眼睫。

汪娘子不敢當真摸崔錦程的手,隔著絲絛抬了抬他的掌心端詳,很快收回手帕道:「消腫後每日祛疤的芙蓉膏須得一日三次,好好保養,方才不會留疤。」

段乞寧鬆口氣。

汪娘子老生常談:「段大少主,兒郎們的手嬌貴,可不能再這樣折騰了。」

她而今對段家的印象:傷要傷的,醫要醫的,還想不留疤,簡直是平白無故折騰小郎君,段家當真乃晾州兒郎的龍潭虎穴。

郎中無能為力地搖搖頭。

段乞寧從汪娘子這副神情,便能猜到個七七八八,但她本來就臭名在外,再多解釋也是徒勞,無所謂這口黑鍋。

沒想到屏風後的崔錦程忽然道:「郎中大人誤會了,這傷不是我家妻主刻意為之。原是我有錯在先,理應受的責罰,我家妻主瞧見了,也是心疼得緊,不然也不會次次挨著快入夜的時候去請郎中您。」

段乞寧抬眉掃了一眼,隔著橙紅色紗布,只能看見他分明的側臉影子。

窗戶那頭的風灌進來,吹飛他幾絲長發,撲在屏風上。

她突然發現,崔錦程現在的聲音和跟她獨處時有點不同,大抵是外人在,少年做出的樣子還是從前崔小公子那個氣派,說話拿腔作勢的,透著股疏離感,讓人覺得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段乞寧只要一想起那夜他輕浮諂媚求她疼他的模樣,心就如脫韁之馬。

哦吼,你還有兩幅面孔。帶感。

那頭汪娘子聞言,自是不好再腹誹什麼,收好藥箱。

多福給她個大錢袋,人總算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幾個小廝進來將屏風挪了挪,段乞寧抬步上前,遞出一隻手放在半空中。

崔錦程耳根子一熱,將自己的手臂搭在她的手臂之上,借她的力踉踉蹌蹌地從椅子上起身。

他膝上的傷大有好轉,只是行動上還是有些不便。這些日子,段乞寧偶爾會讓多財多福攙扶,更多時候是她自己上陣,給崔錦程充當人形拐杖。

她本人倒覺得無所謂,左右也是閒的,舉手之勞,還能讓崔錦程對她更信任些,可是落在崔錦程眼中,就大大不一樣了。

堂堂妻主,又怎麼會給一個侍奴攙扶來、攙扶去呢?他當真以為,段乞寧對他回心轉意了。

那他之前所受的苦難便都是值得的。

崔錦程坐定在另一張小圓桌前,手指半攏著,眉眼底下有壓不住的雀躍感,心中那個期盼已久的念頭也蠢蠢欲動著。

段乞寧垂睫看他一眼,見他氣色比前些日子好得多,人也跟著舒心不少。

果然,相如心生,心情好了,這男主看起來倒是比以往更漂亮了些。

她尋了空位坐,用欣賞的目光描摹他的臉蛋,崔錦程被她直白的眸光盯著無措地垂下頭。

傍晚,天色將暗。

小廝們把消腫的藥膏呈上來,段乞寧隨手開了罐子,崔錦程惶恐地差點站起身:「賤奴不敢再勞煩寧姐姐……」

段乞寧指節一頓,合上蓋子,喚多財和多福進來。

崔錦程的面上划過一絲失落,多了些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不過隨性使然,他卻患得患失,段乞寧絲毫沒有察覺,給兩個小廝讓出位。

多財沒什麼不滿,多福一進來板著張臭臉。他不想伺候比他還要下賤的侍奴,但是這又是少主的命令。

所以他的不滿均暗中施加回去,譬如替崔錦程上藥時,故意往他傷口上用力。

少年疼得一嘶,手指下意識往回縮。

多財:「疼到小公子了?」

多福:「上藥哪有不疼的,你且再忍一忍。」

崔錦程往門口望了一眼,段乞寧背對他們靠著門柱,聽到聲也沒回頭,應當在出神。

他只得收回視線,把手伸出去,換來的是多福愈發加重的報復。

段乞寧被他沉重的悶哼拉回思緒,一轉頭就看見崔錦程濕著眼眸,小心翼翼看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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