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乞寧咬牙切齒地又狠狠刮他一眼,抽下干帕巾擦手,整塊帕巾都被染成了紅色,還是止不住血。
崔錦程的心也跳得格外慌,他爬到段乞寧的腳邊,「妻主…賤奴不是有意弄傷你的……」
段乞寧充耳不聞,崔錦程於是更為惶恐地扯了扯她的裙擺。
「算我倒霉行了吧?」段乞寧抽身,忙喊,「多福多財!」
這一次,根本不給崔錦程閃躲的機會。
多福多財兩人衝進殿裡,見到的是段乞寧受傷,崔錦程光著身子匍匐在地的場景。
「你個賤奴!對我們少主做了什麼!」多福氣得差點衝過去給崔錦程胖揍一頓。
段乞寧一把揪住多福的後領,拖拽回來,「快去請郎中,和上次一樣,就說是給崔小少爺尋的,不要和娘親透露我受傷的事。」
多福咬牙:「為什麼啊少主!他敢傷你,真是反了天了!」
段乞寧給他腦袋瓜就是一巴掌,「多財,你去。」
多財內心雖也不平,卻聽話,應允後噠噠跑出去。
段乞寧朝多福揮揮受傷的手,後者心疼不已地給她按壓傷口,自然沒功夫再去刁難崔錦程。
而地上的少年卻萬分窘迫,段乞寧的院門大敞,灌進來的冷風將他吹得哆嗦,他紋絲未掛,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崔錦程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間房門,生怕下一刻會有女使或者旁的什麼人走過。
他就那麼盯著,眼睛一動都不敢動,神經高度緊繃到了一個草木皆兵的地步,就連段乞寧走到他身側都未曾發覺。
下一瞬,崔錦程的視線被遮擋,段乞寧將一塊新的帕巾甩在了他的頭上,「自己擦,你最好別給我風寒發熱。」
那帕巾和段乞寧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崔錦程被罩在底下,聞到一股淡淡的冷香,隨後他便聽到關門的聲音。
段乞寧讓多福去外邊候著,讓他帶上房門,崔錦程的心隨室內黯淡下來的光線平復。
段乞寧已然沉默地坐在榻邊,還在按壓著傷口。
偶有幾聲細碎的炭火炸裂,反而更加襯托此時的靜謐。
崔錦程不敢再惹她,腫的像蘿蔔一樣的豬蹄手扯下帕巾。
他這一動,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疼,再加之手上都是燙傷,崔錦程只能擦得很慢很慢。
每動一次,就會讓他眼眶更濕紅一些。等到浴桶里的水都涼了,崔錦程才將身子擦乾,眸光小心翼翼地望向段乞寧。
段乞寧正巧也在看他,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的眼瞳和大延國的普通人不太一樣,是偏綠的琥珀色,有點像狸奴的豎瞳,是以崔錦程此刻就感覺像被什麼陰冷的凶獸審視著,這種凝視讓他感到不適和危險,帶著一種女人對男人的進攻性——
因為段乞寧的視線下移了,看向的地方是他的……
少年咬了咬下唇,低頭側過臉,讓半乾的長發垂下,遮住那裡。
段乞寧收回視線,什麼話都沒說。
抑不知道有多久,崔錦程覺著冷,只能將唯一濕漉的帕巾當做取暖工具縮在裡面。
門外多福的影子兜兜轉轉,隔門大喊:「少主您再忍忍,郎中很快就能來了!」
這一喊,著實叫崔錦程心慌,他下意識將手撐在地上,可是腿和手都太疼了,尤其是膝蓋,站都站不起來。
可一會郎中是要進來的!
少年徹底慌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求她,「寧姐姐…我不能、不穿衣裳。」
段乞寧倒也沒變。態到那種地步,他話音剛落,她便起身,隨便尋了件男式衣物。
束腰束袖的黑色勁裝,估摸著是阿潮的,段乞寧遞給他。
崔錦程有些遲疑,因為這身衣服的材質和他見過的別的夫郎們都不一樣,質感偏硬,禦寒和防水的效果都要卓越些。
「放心,」段乞寧道,「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崔錦程垂下眼睫:「賤奴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穿上少廢話。」
他的手指難以彎曲,段乞寧將衣物塞進他的雙臂上,目光在他手背上的創傷處一掃而過。
古人的衣裳里三層外三層,亂七八糟,段乞寧搞不懂哪個頭從哪個頭穿過去,她杵在一旁見他費力忍疼地穿著,沒忍住道:「你真的不用我幫你喚個小廝?」
崔錦程堅持回絕,神情落寞不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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