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當場拉下臉:「回少主,膳房的哥哥們都歇下了,這個點再喚他們怕是不妥,再過兩個時辰又得早起做早膳,少主想吃什麼還是讓小廚房做吧。」
總不能為了這個侍奴讓小廚房大半夜地去給他開火吧!不能吧!多福心道。
「那你吩咐小廚房,讓他們熬碗白粥,」段乞寧道,「明日給大家發賞錢。」
多福聽到前半句臉都綠了,「賞錢」才令他緩和些,可是轉頭又鑽牛角尖:少主居然為了這個侍奴給大家發錢?
少主院裡的幾個下人一半被差去熬藥,一半被差去熬粥,兩撥人湊一起嚼舌根,說什麼「新來的侍奴架子大」「不是夫郎命一身嬌夫病」「倒貼的床奴真當自己是主子」……
下人們怨氣頗深,等到後半夜粥和藥端來,段乞寧已困頓得不行了。
她讓下人們把東西擱置在床頭柜上,轉頭就離開了自己的閨房。
今夜那床就讓給崔小少爺了,她去睡才收拾好的明月軒,也順便記一記府里的路。
夜已深,室外的雪安靜地飄落,墜落段乞寧微卷的發尾。她外頭披了件帶毛的大氅,雪花全都落在毛絨絨的領口,化為冰晶。
多財在前面帶路,他雖和多福一樣剛來段府沒幾天,但勝在老實心細,很快就能將府里的路熟,七拐八拐地將段乞寧帶到。
明月軒這處僻靜,離她的主院不遠,比鄰溫泉,是以寒冬臘月都氤氳著一層蒙蒙水汽,就連這裡的梅花都開得比別處嬌艷些。
段乞寧無心賞花,打了個哈欠踏上台階,多財則傾身上前,從她手中接過大氅。
推開明月軒大門的那刻,她才切實得感受到胳膊後背上的疼,崔錦程的那一口和撓痕真是後勁十足。
「看起來是個無害的,沒想到牙口這麼好。」她嘀咕一句,木門吱呀呀地打開,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藥酒香。
就當段乞寧驚疑這個味道的時候,她瞥見床頭熟悉的身影。
多財自是也見到了,不知想到什麼,耳朵和臉唰的一下全紅了,他羞赧地低下頭關門,逃得遠遠的。
明月軒內,床頭架上點了一盞昏昧的燭火,門窗遮掩得並不緊實,幾抹寒風從夾縫中鑽進,將那床頭燭火吹得恍恍惚惚,連帶著光線都明暗交錯,卻將榻上那個男人的後背肌理映照得緊緻誘人。
段乞寧屏息挪動腳步,男人全神貫注在拔箭和處理傷口中,完全沒有覺察的意思。
微弱的燭光照亮木板地,那裡有斷裂的箭尾和殷紅的血跡,幾條染髒的白綾散落。
他脫掉了上衣,露出寬闊的肩膀,上衣就卡在勁瘦有力的窄腰間,屈膝坐在床榻邊緣,背對著段乞寧。
隨著他抬手的舉動,後背的肌肉緊繃,凹陷的線條硬朗清晰,讓段乞寧不禁心裡發癢。
男人手持匕首,正挑著左臂傷口裡碎裂的木屑。左拳被他緊捏,因為用力,手臂上的青筋蜿蜒浮現,彰顯一種力量感。
疼痛卻讓他蹙起眉,額間遍布冷汗,偶爾也會溢幾聲低沉的悶哼。
他繃著呼吸,喘著粗氣,段乞寧彎唇,故意踩響一步。
男人手中刀刃一鈍,劃在了血肉之中,可他沒顧上那一瞬間的疼,而是收刀起身,跪地道:「屬下參見主人。」
微卷的狼尾碎發下,俊朗的五官一半被面具遮蓋,他低著頭和眉眼,一臉恭順的模樣。
男人頸間帶著銀鏈,鏈條在鎖骨附近分叉處多條更細的分支,遍布在他的胸口附近,與他胸肌的輪廓完美契合,也將胸腔的輪廓襯托得更加性。感。
段乞寧記得他從前是不帶這些配飾的,今夜是個什麼日子?更何況憑暗衛的本領怎麼可能覺察不了她的出現?
多半是故意為之。段乞寧彎唇一笑。
「阿潮,你流血了。」段乞寧走近,聲音落在他的頭頂上。
阿潮跪著不動,左臂上的血直流,流了一地。
還是段乞寧的寢衣快要擦到那攤血,阿潮的眸光一怔,另一隻膝蓋也彎了下來,往她的位置跪去些:「主人別靠近,髒。」
段乞寧故作不解,「哪裡髒了?」
「屬下的血髒。」男人的視線追逐著她白皙的腳踝,始終低眉順眼著。
段乞寧嘴上說著不髒,實則也是刻意避開,從他身側繞過去,踏上床榻的台階,阿潮的身子便也隨著她的方向跪過去。
主人不說起身,他就不能起身;主人不讓他動,他就只能放任傷口流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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