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也是井廷要將曜坤放在這裡的必然原因,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蹭掉那些灰塵,以掩蓋最要命的證據,那個——『7』字。」
方恣說著,用手猛地將抽屜一抬,整個抽了出來,在抽屜正下方的空隙中,竟赫然放著一把純金打造的鐮刀。
「這個『7』字不是李七雨的七,而是放過鐮刀留下的痕跡。」
馮赫:「?!」
「在井廷第一次打開密碼櫃的那一刻,怎麼也沒想到,法官跟他開了一個惡意十足的玩笑,那裡躺著證明他身份的黃金鐮刀。法官告訴他,想殺人可以,兇器得用這個。他第一時間把鐮刀藏了起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決定將鐮刀藏在抽屜正下方的空隙里。然而他正想擦去痕跡時,突然想到,這或許可以成為以後嫁禍李七雨替他定罪的鐵證。」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李七雨果然被推上了審判台,而這個『7』就再沒有存在的意義,反而對他形成了巨大的威脅。井廷又想到了一個妙計,他將曜坤放在了這裡,即便走到了最壞的一步,真的有人再次打開抽屜,注意力也只會放在曜坤身上,而無視掉那個已經被擦掉的痕跡。」
王清雋又是震驚,又是疑惑:「那井廷到底想不想讓我們發現屍體?不想的話,又為什麼搞那麼多血?引人懷疑。」
「因為,鐮刀沾了血。」方恣轉身目光銳利地盯著井廷,「殺了人之後,你感到鐮刀上的血味怎麼也洗不乾淨,你想丟,卻不能丟,作為法官賦予你的武器,丟掉就等於棄權。你只能去廚房找一把刀背鍋,又把鐮刀放回原處。可你越想越心虛,索性你將曜坤身上塗滿了血,並用王清雋的東西包裹,這樣就算有人聞到血的味道,也不會多想。不停製造混亂,不停製造困局,只要熬到12點,有一個人投錯票,你就贏了。」
井廷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問了方恣一句:「你怎麼知道鐮刀在下面?」
「我剛剛摸了抽屜低下,發現前面有灰,後面卻沒有,證明有人托著後面的位置,搬起過它。」
井廷抿著唇,無言以對。
他看著那把象徵著恥辱的鐮刀,慢慢紅了雙眼,驀然咆哮起來:「這能怪我嗎!都是她們害我!都是她們的錯!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
井廷緩緩跪下去,泣不成聲。
鐘聲敲響了十二下,四張票毫不猶豫地投給了井廷。
一條冰制的階梯緩緩下降。
【審判開始】
第33章
井廷呆了幾秒鐘,才慢慢登上台階,他抬起臉,眼中已然再無情緒。
與平時的故作呆愣不同,此時的他神情完全失去了溫度,平靜中透著寒意。
【作為這次遊戲的主角,在審判之前,願意分享一下你這幾天的心路歷程嗎?】
法官笑吟吟地問。
井廷冷嗤了一聲,這法官遠比他想像中的殘忍,在殺死他之前還要狠狠折磨他,榨取最後一點娛樂大眾的剩餘價值。
然而井廷卻沒有拒絕。
畢竟實在太寂寞了。
幾日的運籌帷幄,幾夜的孤軍奮戰,本以為即將迎來曙光,卻還是被人一刀斃命在這沒有盡頭的黑夜裡。
還有比這更寂寞的事嗎?
他需要宣洩。
「從進別墅的那一刻,我就隱約猜到了這事沖我而來。」井廷頓了頓,「因為這裡的布置,和我埋她的那所房子,一模一樣。」
她?
方恣沒太聽懂,哪個她?
法官自然懂得其中所指,笑道:【哦?我還以為你會驚訝於我這遊戲的創意呢。】
井廷抬了抬眼,面無表情:「驚訝倒沒有,只是一開始多少有些恐慌,我沒想到第一場遊戲就會輪到我。但恐慌之餘又難得慶幸,起碼我只需要一輪定勝負,不像其他人,就算贏了,也只能在這垃圾遊戲裡生生耗著。」
法官並沒有因為井廷對自己作品的惡評而感到生氣,反而大方誇讚:【你還真是沉著冷靜呢。】
「有人比我先亂了陣腳,我有什麼不能冷靜的?」井廷挑眉反問。
【你是說江晴夏?】
井廷輕輕點頭:「她一來到這兒,心態就崩了。我知道她在為被狗仔拍到的那件事困擾,我猜想她或
許是為了嫁入豪門,偷偷墮掉了她和黃倫的孩子,才導致黃倫立了墓噁心她,沒想到是我想歪了,但終歸是跟某個孩子有關。她正是我選擇的第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