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舊能從這個世界的風裡感知到一切——遠處燃燒的硝煙,近處電路短路的焦味,還有那些正在逼近的、冰冷的心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次應該就是安斯艾爾率的那些艦隊了。
也不知道帝姬煥有沒有贏?應該是沒有,她這顆無人星雖然貧瘠,但恰好在第一星系的必經之路上,算是人類最後的防線。
既然安斯艾爾能過來,想必反抗軍和政府軍的聯合部隊下場應該沒有多好。
「你不是要走了嗎……只要你放棄,我可以答應你調整計劃。」
莫斯還在那絮叨,還記得初見時挺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應該是不甘心吧?畢竟,一人滅掉一個文明的艦隊,說出去還是有些聳人聽聞了。
不過她也沒好到哪兒去,幸好人類方也不算弱,婆婁人失敗後,剩下的那些應該也足以抗衡。
一時的失敗沒關係,打了幾年十幾年的,慢慢也就打回來了。
『系統,你有煙嗎?』
系統因為剛剛開啟病毒和戰鬥有些虛弱,聽見盛安的問話也沒說什麼,直接從個人空間裡掏了一支給她。
煙這種東西,她也就前世抽過,這一世的身體不太適應,一過肺就嗆了好幾口。
莫斯的投影躺在地上,靜靜地看著有些狼狽的少女在那一邊咳嗽一邊抽菸。
其實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
她不是要走嗎?為什麼還要做到這種地步。甚至這裡沒有信號,她和他以及婆婁人之間的戰鬥不會為任何人知曉。
那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飛速運轉的程序分析不出盛安的心思,還因為病毒的入侵開始混沌起來。
而另一邊,正在趕來的安斯艾爾又遇到了一個熟人。
是塞西爾。
他與當年相比成熟了很多,穿了體外防護服浮在太空之中,用無形的重力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剪掉長發的安斯艾爾笑了笑,伸手擋住了欲穿上機甲出去戰鬥的屬下,反而拿起了通信裝置。
「我以為你早就死了呢。」
塞西爾紅髮艷烈,面容依舊俊美,但眉宇間不再桀驁,反而多了幾分平靜。
他沒說話。
只是重力依舊存在。
所有艦船就這麼靜靜地停滯在太空中,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前方則只有一人。
不是沒有人蠢蠢欲動,但在知道塞西爾的能力等級後俱都熄滅了心思。
塞西爾的紅髮在無重力環境下微微浮動,如同燃燒的火焰。他隔著防護面罩與安斯艾爾對視。
「讓開。」安斯艾爾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帶著幾分無奈,「你知道攔不住我。」
塞西爾終於開口,聲音因為真空無法傳播,卻通過重力波清晰地傳遞到每一艘艦船:「我知道。」
「你攔我,是為了人類,還是為了那個人?」
安斯艾爾說出口後,只見那紅髮超越者明顯愣住了一瞬。
安斯艾爾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直接發動能力,讓所有艦船瞬間離開了這片空間。
原本已經抬起手了的塞西爾沒有繼續動作,只因心底里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她既然能回來,也能繼續離開,你不想留住她嗎?】
一念之差,他沒有動手。
其他有能力阻擋的S級超越者們,基本都已身處高位帶領著一方勢力,不是在南部戰區抵擋著某個文明,就是坐鎮中央星指揮。
更有一些人早已投靠了教會,贊同著安斯艾爾的理念,所以沒有動手。
就這樣,在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中,安斯艾爾幾乎是暢通無阻地逼近中央星。
「你看,哪怕到了這種危急關頭,人類依舊各懷心思。」盛安深深地吸了最後一口煙,「所以,你說為了讓人類團結所以想回到奴隸時代,這個觀念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哪怕如今所有星系都淪為了戰區,人類的心依舊不在一處。
有的,像安斯艾爾和莫斯那樣,想著用這樣一場戰爭清洗劣質人類,促成全人類進化。有的,想靠戰爭謀取個人利益。有的,則只想苟活己身,不聞外面風雨。
人類已經不是當初弱小的存在,即便告訴他們會恢復到奴隸時代的地位,他們也不會相信。
輝煌了一千年自信了一千年,就連武帝時期那麼艱難也打了回去,怎麼可能讓他們相信人類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那要不,咱們穿到後面奴隸時代2.0時期救一救?】系統又出了個餿主意。
『我是消防員嗎?天天滅火。』
系統被懟了一下,還是縮回去默默調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