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香愣愣地眨著眼睛，震驚於自己對肖衡認識的淺薄，她還真不知道肖衡是個這麼有理想的人……
余治正看著荔香認知被刷新的表情，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笑著感慨：「哎，有點後悔，當時離職的時候還跟他吵了一架，沒有好好告別。」
荔香用「還有瓜？」的表情，看著余治正，問：「你們還吵過架？」
余治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當時有個姓曹的領導，為了職場政治，把我們組做了好幾個月的項目搞黃了之後，肖衡就很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結果我們整組人被穿小鞋，一天到晚給我們布置一些根本就不可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活，沒做完就要扣工資，被考核為能力不足，考慮優化之類的。最後我就被炒了。」
說的和小冉如出一轍，荔香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遇到故事的當事人，聽得十分入神：「然後呢？」
余治正：「然後我就很氣啊，我當時覺得領導說什麼就是什麼唄，為什麼要對著幹呢，害我被炒魷魚……我就跟肖衡大吵了一架，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
荔香：「……」
余治正：「後來我換了幾家公司，領導都是那種完全沒有主見，更大的領導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所有壓榨底下員工的政策照單全收，我就想著……當時我對肖衡的聲音確實大了些。」
「你知道嗎？」荔香想到每每和肖衡討論關於員工是否應該為自己爭取權益的話題時，肖衡一副傷口早就結痂，不痛不癢也不想再揭開傷疤的表情。她看著余治正，說：「他好像一直因為當初害了你們，而責怪自己。」
余治正：「現在還是？」
荔香：「嗯，前段時間還跟我講，你不願意加班，你怎麼知道組員也不願意加班。」
「啊？」余治正：「他會講這種話？」
荔香眼睛裡擦出火星子：「他以前不會講這種話的，對吧？」
余治正搖頭。
荔香萌生一個主意：「如果他知道你現在的想法，他肯定會釋然很多。」
發現自己當初因為情緒宣洩而亂射一通的箭，到現在還扎在別人身上時，余治正內心突然產生了一種特別異樣的感覺。
荔香開始引導：「你不是說，你也後悔，當時沒有跟他好好告別嗎？」
「是……」余治正知道荔香的意思，他有些猶豫：「但是過了這麼多年了……」
荔香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余治正。
余治正繼續猶豫：「但我總不能突然電話聯繫他，然後突然跟他說這些吧。」
也不是不行……但既然余治正有這樣覺得突兀又不正式的考慮。
荔香：「這個項目還有需要來現場的環節嗎？我騙肖衡來一趟？」
余治正：「沒有了，如果中標，中標通知書我們就直接郵寄了。」
「別郵寄啊。」荔香思路打開：「到時候我們現場領取，可以吧？」
前提是你們能中標。
余治正就不說這麼掃興的話了，他看荔香乾勁滿滿，心想，看來肖衡的性格也沒有差到那個地步嘛。怎麼跟個洋蔥一樣，讓所有人提起來的第一反應，都是「這個會讓我流淚的傢伙」，聊著聊著，才想起它其實也挺甜的。
一切都發生的十分突然，遇到荔香，和她交談，知道肖衡的現狀，和他重新產生聯繫的提議，余治正需要一點時間，也許緩衝一會，他就能找到讓自己也覺得很自然的方式。
余治正接受荔香此刻的假設性提議：「沒問題。」
荔香興致勃勃：「可以留個聯繫方式嗎？」
余治正：「好啊，我掃你。」
不遠處，陳笙望眯著眼睛，饒有興致看著荔香和余治正用手機交換聯繫方式的這一幕。
身旁帥哥問停住腳步的他：「怎麼了，不是說和你朋友打個招呼嗎？」
陳笙望笑：「不用了，她看起來玩得也挺開心。」
帥哥：「那我們？換個地方繼續玩？」
陳笙望：「好呀。」
和余治正告別後，在原位上等了一個小時的荔香，發信息給陳笙望：「你人呢？」
又
過了一個小時後，失聯的陳笙望才回過來：「我換地方啦，你怎麼樣？」
附帶三個壞笑的表情。
荔香：「我……在酒吧等了你兩個小時！」
附帶三個掀桌的表情。
哈？
陳笙望看著荔香回過來的信息，心想，居然交換完聯繫方式就SAYGOODBYE了嗎，好陌生的玩法。
……
第二天，陳笙望頂著欲裂的腦瓜，坐在公司休息室攪蜂蜜水。
斯曼端著水杯過來添水，看到他，「你回來了？」
陳笙望：「嗯啊。」
斯曼：「臉色怎麼這麼差？」
陳笙望：「昨晚太遲睡。」
斯曼側目調侃：「你是去出差還是去旅遊。」
陳笙望：「投完標和荔香一起去酒吧玩了一下。」
「哦？」斯曼挑眉看他：「有沒有艷遇？」
陳笙望笑眯眯：「有。」
辦公室茶包用完，正好路過的肖衡，腳步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