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松栩:……………
從一層進入宴會廳,她瞄見兩側歡迎的展示牌後有一處隱蔽的走廊,拉著人便閃身而入,然後把人摁在了牆上。
徐汀雲任她為所欲為,還咧嘴笑得頗為傻白甜。華松栩越看越氣雙目噴火,「你幹什麼呢!」
「人家問我肯定要回答嘛。」他弱弱地說。
華松栩才不信他的鬼話,用食指對著他的鼻尖,惡狠狠道:「你再秀一次我就把戒指收回來了!」
徐汀雲嗖一下右手捂左手,還往身後背了背,「那不行,給我的就是我的,我絕對絕對絕對不取。」
華松栩扶額,腦瓜子zengzeng疼。看著自家男友不太聰明的樣子,實在無法和京大優秀博士畢業生幾個字聯繫起來。
最終,看在這麼重要的日子的份上,她妥協了,「那你儘量正常一點好不好?謙虛一點,不要自誇!」
徐汀雲嘴上說好好好,還不忘將簪子沒有簪到的那縷頭髮別至耳後。
兩人悄摸繞出來,迎面撞上了一個正在駐足看展示牌內容的女人。她約莫五十歲的年紀,身材苗條,穿一身黑襯衫牛仔喇叭褲腳踩細高跟,墨鏡像發卡一樣別起及肩的捲髮,氣質很是出挑。
女人看了看徐汀雲,又看了看華松栩。
華松栩尷尬得要命,感覺和答辯那天倉皇而逃的小情侶一樣尷尬。
「戒指很好看。」女人笑意盈盈。
「林老師。」徐汀雲清清嗓子介紹,「林荷林老師,我的碩士和博士導師。華松栩,我女朋友。」
沒有德高望重的教授先打招呼的道理,因此華松栩率先伸手,「您好,林老師。」
林荷輕輕一握,上上下下把華松栩看了個遍,「嗯,確實是位美人。」
林荷的眼神溫和,說話的語氣也很慈祥,像是長輩誇讚晚輩。華松栩沒有和年長女性打交道的經歷,但林荷一個微笑便撫平了她所有的無措。
徐汀雲挺胸抬頭,「那必須的。」
——還有點東北口音。
「……」華松栩快要繃不住了。
林荷忍俊不禁,「果然是變呆瓜,等會上台可別犯蠢。」
徐汀雲摸摸下巴,「林老師,今晚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想請您吃頓便飯。我可能後天就離開京市了。」
「不巧,今晚我和老公出發,結婚紀念日。」林荷笑眯眯,「沒事,喜宴我一定到場。」
喜宴?
華松栩僵硬眨眼。
直到進場和林荷分開,華松栩才噓了口氣。
「我導性格比較跳脫,別放在心上。」徐汀雲安頓她坐好,「我去趟後台,有什麼事直接打電話。」
「知道,放心吧。」
寬敞的報告廳里黑色學士服和藍色碩士服居多。畢業是結束,也是新階段的開始,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笑容滿滿又朝氣蓬勃。
不管是校長講話還是撥穗儀式,華松栩都看得認真。她自未曾走過的路逆流而上,一點點走進徐汀雲過去十年的人生。
講台上,清朗俊逸的男人舉手投足間風度翩翩,發言中字字句句真實落地又不乏風趣。無論是十年求學經歷,還是校園裡每日都在上演的故事,都是那樣的引人共鳴。
「感謝母校栽培,感謝林荷老師的指導,感謝每一位同窗的幫助鼓勵。」徐汀雲頓了頓,橫跨半個廳望向華松栩,「也感謝我的愛人,感謝遇見。」
華松栩右手指抵著含笑的唇,向他送上回應的飛吻。
「人生路遠、山高水長。今日一別,祝願每一位畢業生自此鵬程萬里,不負韶華。此去提衡霄漢上,鵬摶鯤運更論程*!」
講台左右兩側是上下的樓梯,可徐汀雲發言完畢,硬是從中蹦了下來,又一步三個台階跑向華松栩身邊。
華松栩湊近他耳邊悄悄地說,「聽你發言,我感覺好驕傲。」
「允許你驕傲。」徐汀雲挺直腰杆,努力讓身姿更偉岸一些。
畢業典禮結束後,徐汀雲拉著華松栩去拍畢業照。徐攝影師今天專門帶著死貴的三角架和適合拍人像
的定焦鏡頭,就為了在這一環節大展拳腳。
「咔嚓!」
鏡頭定格。
紅白相間的博士畢業服和素白的旗袍下擺相接,男女十指相扣,對視之間是只有彼此明白的愛意朦朦。背後,京大的牌匾既清晰又模糊。模糊的是曾經掙扎輾轉的過去,清晰的是陽光燦爛的未來。
第二天,兩人開始收拾行李,奔赴川西。
「老周問咱倆什麼時候到。」華松栩把手機丟到沙發上,繼續收拾行李箱。
「少說也得三天。」徐汀雲看了眼她正在疊的衣服,「這個季節用不上的就放家裡。」
華松栩就著蹲地下的姿勢抬頭,眨巴眼睛,「這不好吧?不方便。」
徐汀雲臉色一僵,「你不會再也不跟我回京市了吧?」
她點頭,「下次休息我確實不想來京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