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斯源停了筷子:「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蔣一茉「嘖」了聲:「別吵,24歲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我24歲的時候哪像你這樣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我都懷疑你教招面試怎麼通過的?」
蔣斯源笑說:「我在學校還是挺有老師樣的,當然了,肯定是比不上你,能帶出個理科狀元……」
見親姐倏地抬眸瞪自己,他一眼領會,那人提不得,閉上嘴。
過了會兒,又繼續先前的話題:「你到底偏心誰?是我這個親弟弟,還是那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臭弟弟?」
蔣一茉搖頭笑道:「跟小添比起來,你才是那個臭弟弟,人家小添比你愛乾淨,每天穿得又整潔,又比你白,又懂事,眼裡有活兒……」
蔣斯源:「好了好了,還要夸多久,當我耳聾啊,小添小添……叫得這麼親熱,以後別找我了,找他去吧。」
蔣一茉:「……」
蔣一茉忍不住笑,摸摸他腦袋:「好啦,偏心你。」
蔣斯源哼哼兩聲繼續吃麵,卻壓不住嘴角。
蔣一茉看了看對面好久不見的親弟,輕聲道:「你離我遠,我不能經常的請你吃飯,照顧你,但是姐姐心裡一直都有你,而且排在很前面,知道嗎?」
蔣斯源抬眼:「很前面?這意思是我前面還有人?誰?」
蔣一茉頓了頓,說:「第一當然是媽媽了。」
他聽了,得意道:「那我是第二。」
蔣一茉抿了抿嘴角,心想,和某人並列第二吧。
吃完飯,兩姐弟又去看了場電影,逛了逛商場,找了地方吃晚飯。
眼看六點,蔣一茉吃著飯老擔心紀復白會不會從哪裡鑽出來。
還好,那傢伙並沒有什麼動靜,也沒再讓林添給她傳遞什麼消息。
回到酒店,蔣斯源在自己房間裡待了會兒,又跑去蔣一茉房間跟親姐說話。
蔣一茉靠在床頭,他躺在床尾。
蔣一茉想起來對方白天說什麼只有一個姐夫不會嫌他的話,突然地問道:「你……現在和紀復白還有聯繫嗎?」
蔣斯源詫異地看她一眼,沒想到還能從親姐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他側過身子,一手撐起頭:「我倆絕交了。」
「……」蔣一茉瞪起杏眼,感到震驚,「因為什麼?」
蔣斯源:「因為你啊。」
蔣一茉:「我……」
她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上生出些歉意,同時還有點尷尬。
蔣斯源看她臉色一會兒一變的,「噗」地笑出來,「你還真信?」?蔣一茉隨手撿起枕頭砸他。
蔣斯源把砸臉的枕頭順手拿來墊在腦袋下,趴著道:「不過,自那年他問我說媽是不是去世了,又問我為什麼沒有叫他參加葬禮,我跟他解釋完以後,他就不怎麼找我了。再後來,他偶爾來成都出差,遇上我們都不忙的時候,會找我一起吃個飯,每年年底會寄一堆新年禮物過來,此外就沒什麼聯繫了,畢竟是大老闆了,太忙,能理解。」
蔣一茉點點頭,沒說什麼,垂下眼眸。
蔣斯源又道:「我還記得那天是我們上大一那年的教師節,也是你生日,他突然問我媽去世的事兒,我問他從哪兒知道的,他說是從我們家以前鄰居那兒聽說的。我跟他說,媽葬禮那天剛好是他成為高考狀元的日子,我姐不想讓你掃興,就沒有叫你來葬禮。」
那天,蔣一茉其實有很多話想跟紀復白說。
想說,你沒有給自己丟臉,預測自己是理科狀元,最後也真的是理科狀元,開心嗎?
想說,你真的很厲害,我也真的很為你感到驕傲,不管是有過你這麼一個學生,還是當年把你救出來,看到你成長得如此優秀,真的很開心。可我媽媽去世了,我好難過,我沒有辦法跟你一起開心,對不起。
想說,看到那麼多人祝福你,就覺得你應該要沉浸在這些喜悅和祝賀中才對,一生只有一次的經歷,希望你記住的只有開心。
可這些,最後都只化為在那個高三年級大群里的一句「恭喜」,發出去就找不見了。
好在,他那時還是看到了那句「恭喜」,並且有回應,也算她送到一點心意。
蔣斯源靜靜看了他姐一會兒,猶豫著有件事要不要告訴她。
最後他選擇了不說,下床去上廁所,但是故意把手機落在了床上,屏幕亮著,顯示的是他和紀復白的聊天對話框。
他走後,蔣一茉便注意到他手機,一看備註是小白,沒忍住,拿了起來,想看看這兩人之前都聊過些什麼。
這一看,她猛地怔住,緊接著手指快速地一直往下滑動,畫面往上走,往以前的時間回溯。
其他內容很少很少,只有一句話頻繁出現,大量出現,幾乎刷屏一般充斥整個對話框——
【你姐離婚了嗎?】
【你姐離婚了嗎?】
【你姐離婚了嗎?】
【你姐離婚了嗎?】
【你姐離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