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復白眼也沒抬,目光依舊流連在那張鵝蛋小臉,「蔣老師,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趁我現在,還有心情。」
他語氣淡然和氣,聽不出別樣情緒,然而蔣一茉卻在擦得乾淨透亮的鏡片後的深邃黑眸里,感受到一股威脅。
那威脅和當年威脅她帶他跟王衍之一起去看電影相似,卻又比那時多了一些狠勁兒,和胸有成竹的把握。
他隨手將酒杯擱在侍者托盤裡,長腿往旁邊跨了一步,隨意坐在一隻黑色真皮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氣定神閒地睨著她。
那姿態,十分篤定她不會駁他面子,也不敢。
「我想這個高度,對蔣老師來說,不會太累。」他道。
周圍有人打趣:「白總真會憐香惜玉,打個領帶也就半分鐘的事,還怕人累著。」
紀復白目光依舊只落在蔣一茉身上,嘴角微噙一點淡笑,回應:「我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只不過,也要看是什麼香,什麼玉。」
說完,又對蔣一茉道:「蔣老師,你站得離我這麼遠,是打算表演隔空打領帶的技術嗎?」
蔣一茉:「……」
梁亦寬:「一茉——」
蔣一茉:「沒事。」
蔣一茉手握領帶,往前走幾步,到紀復白面前:「怎麼系,不會。」
紀復白幾根修長手指按住現在脖子上這條黑色領帶,不緊不慢扯開,丟進她手腕勾著的小紙袋裡,教她道:「左手握窄邊留短,右手握寬邊留長。」
蔣一茉照做,抬起手,把手裡深藍色領帶掛在他脖子上,壓在衣領下方,手捏住兩端,等他下一步指示。
然而,對面男人只是看著她,遲遲不說話,正當她納悶兒,他忽然地笑了下,抬手握上她手腕,輕輕往身前一帶。
蔣一茉不防,往前趔
趄一步,擠進他兩腿間,又差點撞在他身上,雙手及時撐住他肩,好歹站穩,沒有摔進他懷裡。
紀復白另只手卻覆上她後腰,不再給機會,往自己懷裡一按,把她刻意控制好的半臂寬距離,壓縮成與他硬朗胸膛親密貼合。
他雖坐著矮她半頭,體型卻是她兩倍不止,只一隻手臂橫在她腰間,便使她半點動彈不得。
周圍看蔣一茉的目光又變了,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打起算盤,還有人,心底醋意翻騰。
紀復白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至於私底下有沒有固定床伴,大家不得而知也沒聽說過,此刻這樣實屬罕見,一反常態,可見這女人對他來說不一般,周圍都這麼揣測著。
「蔣老師,離近點兒,我不吃人,」紀復白道,隨後頭又微偏,靠近她耳畔:「至少,不愛吃30歲的女人。」
蔣一茉:「……」
有什麼東西騰地一下衝破理智,蔣一茉連腦子都沒過,揚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掌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也不解氣,在現場一片吸氣聲里,她反而更加感到懊惱。
驚訝過後,現場陷入一片寂靜,大家腦內亂七八糟的揣測都被這一巴掌打斷。
紀復白頭微偏,臉上平靜,與挨巴掌前無異,甚至嘴角還留有那點冷笑,鏡片後冷白眼皮低斂,長睫擋住眼底,就連離他最近的蔣一茉,也分辨不出他此刻什麼情緒。
不少人在替蔣一茉捏一把汗,梁亦寬想上前,被人拉住。
原徠客氣地沖他笑了下,壓低聲音道:「這是白總和蔣小姐之間的事,我看梁醫生就別參與了,蔣小姐如果有需要,自然會請你幫忙,既然她沒開口,也就表示不需要你插手,對嗎?」
人群中恢復一點躁動,因紀復白把蔣一茉打橫抱了起來,臉上沒有氣急敗壞,而是一如既往冷淡,大步流星往外走,所有人自動讓出一條路。
經過梁亦寬,他斜眸睨過去,淡淡一瞥,很有些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意思,揚聲丟下句話:「我女人生氣了,我得去哄一會兒,各位,失陪。」
蔣一茉被抱進一間套房,那兩個保鏢給開的門,又給關上。
紀復白抱著她繼續往裡走,經過會客廳,又再經過滿牆酒櫃,進入一間臥室,他放下她。
雙腳一落地,蔣一茉轉身就要走,門在眼前被推上。
「轉過來,看著我。」身後人一手撐在門上,語氣不容反駁。
蔣一茉閉了閉眼,心知輕易走不掉了,紀復白現在這樣,讓她感覺陌生,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轉身面對。
「看著我。」他加重語氣重複。
蔣一茉緩緩抬眼,目光從他胸前還未完成的領帶一路往上,直至他眼裡。
這雙眼尾微翹的桃花眼,那樣熟悉,此刻又那麼陌生。
自六年前籃球場一別之後,這是頭一回,他們這樣認真地看著彼此。
六年,有時給人感覺過得很快,像水一樣流淌過,不留痕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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