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兒另一邊是她的媽媽,袁玥,正是上回蔣一茉家訪時見過的紀復白媽媽。
袁玥根據剛剛他們幾人的三言兩語,對這個蔣老師一家人和紀復白的關係感到好奇,因為此前並沒聽紀復白提起過。
於是文娟把以前的事都慢慢講來,大家一邊吃一邊聽,仿佛又回到那個。
回到地震之前,四川一個小城正繁榮發展,紀復白親爸跟著他親媽回他媽媽家鄉定居,投資建廠。
紀復白和蔣斯源因此成了小學同學。
紀復白父母比較忙,他便經常放學跟蔣斯源回家,兩人一起玩耍一起做作業,有時吃了飯文娟才把小孩送回家去。
談到紀復白父母,文娟一邊誇讚說他們是人品非常好的一對夫婦,一邊嘆氣惋惜這麼好的人竟被天災帶走。
紀烽和袁玥想到這個二弟和他媳婦的遭遇,也不禁眼眶濕潤,跟著嘆息,又問文娟,地震當時他們什麼情況。
文娟便又講述一遍地震當時的事。
那時,紀復白爸媽的廠子也是正有起色的時候,震驚全國的一場大地震在一個平淡無奇的下午突襲,無數家庭損失慘重。
當時文娟家裡,丈夫在外地,蔣斯源被蔣一茉派去給文娟送午飯,剩下蔣一茉和紀復白兩人。
房子搖晃垮塌幾乎三五秒的事,蔣一茉抓起正睡午覺的紀復白躲到書桌下。
霎時間地動山搖,天崩地裂,碎石塵土飛揚陷落,蔣一茉抱緊紀復白,護著他的頭,叫他別怕,說姐姐在這兒。
後來具體怎麼出來的,蔣一茉從來沒細講過,在醫院醒來後也說自己有些忘了。
只說,她聽見有好多人呼喊他們的名字,於是拼了命的想出去,最後也終於見到陽光。
短短一句話便帶過。
紀復白那時年紀還小,被背出來時幾乎全程是昏厥狀態,更是沒什麼印象。
文娟每次提起當時看見蔣一茉背著紀復白從廢墟底下爬出來時的情景,都會掉淚,此刻也是。
「媽,可以了,」蔣一茉握握媽媽的手,又跟大家說:「吃飯吧,事情都過去好多年了,現在大家都挺好的,就不提了。」
「你哪裡知道,你當時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時候,兩隻手的手指甲蓋全都摳掉了,滿手的血,臉上也是,叫你也不應,只是瞪著通紅的眼睛,人都傻了一樣……」文娟邊說邊抹眼淚。
她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對不起女兒。
那時她女兒也只有14歲,身材又瘦小,她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袁玥拿紙巾擦眼淚,也聽哭了。
紀烽起身,端著酒杯走過來,鄭重地給蔣一茉敬了杯酒,仰頭幹了。
「紀叔叔,您別這樣……」蔣一茉趕忙站起來。
紀烽道:「說實話,我們當時全家人陷在小白父母去世的震驚當中,遠在外地也不知道那邊具體情況,沒有及時跟你們取得聯繫,表達感謝,實在是太不該了。」
說完,又對紀復白道:「小白,你也該跟蔣老師,哦不,叫老師生疏了,現在又畢業了,還是叫一茉姐聽著親切對吧,小白,你該跟一茉姐姐好好道個謝。」
蔣一茉:「沒事的,那時大家都是一團亂,現在事情也過去了,就不提了。只要紀復白還好好的,我就開心。」
這是蔣一茉的真心話。
不管以前,現在,還是以後,只要紀復白好好的,她都開心。
話音剛落,她被少年緊緊擁入懷裡。
紀復白個高,體格寬闊,幾乎把嬌小的她整個揉進身體,按著腦袋,不留縫隙。
蔣一茉臉頰貼緊對方只穿著單薄黑色T恤的溫熱胸膛,他那浮著青筋的手臂勒得她後背有些疼,還有些無法呼吸,可她從未這麼清晰地感受過除自己以外,別人的心跳。
這顆心臟是如此蓬勃有力,生命力盎然。
這瞬間,她忽然頓悟,當時是什麼支撐自己帶他爬出來。
原來,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心跳。
紀復白:「謝謝。」
這一句,語氣格外珍重,淚光閃爍在少年垂下的眼尾,好像那時碎石堆里冒出的,帶著希望的,細碎的光。
等大家都平復了心情坐下來,袁玥笑道:「這麼看,你們兩個還相當有緣分呢,後來一茉又成了小白的語文老師,這以後要有機會,咱們成為一家人才好。」
聞言,蔣一茉剛伸出去夾菜的手臂一下停滯在半空。
紀復白忍住笑,幫她夾了菜放到碗裡。
袁玥:「所以,我提議,小白認一茉當乾姐姐吧?」
紀復白:「……」
筷子一個沒拿穩磕在碗沿,聲音清脆,這回輪到紀復白頓住。
他看眼蔣一茉。
乾姐姐,不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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