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復白把藥先放在後面長椅上,此時看她打噴嚏也跟著蹙眉:「你還非得下來幹什麼,我給你送上去不行嗎?」
蔣一茉:「當然不行,萬一我媽回來撞見怎麼解釋?」
紀復白道:「就這麼解釋唄,你幹嘛總是做賊心虛?」
他又略微皺了眉,說:「被我喜歡,是什麼很丟臉的事嗎,要瞞著這個瞞著那個。」
蔣一茉脫口:「不是……」
紀復白往前又邁了半步,低頭盯著她,黑瞳微狹:「你前不久還說我讓你感到驕傲,難道是哄我的麼?」
蔣一茉:「沒有……」
沒有就好,紀復白滿意地笑了笑,說:「你今天在忙什麼?」
蔣一茉心想還能忙什麼,忙著跟那本姐弟戀小說較勁,到處找那殺千刀的作者,看有沒有寫兩人重修舊好的番外。
當然,這要說出去,顯得她多少有點不務正業,紀復白肯定還會說:你整天就忙著看小說都不理我,假忙,壞姐姐!
蔣一茉編了個瞎話說:「我家有個雜貨店,今天進了一大批貨,忙著入庫和上架。」
少年一聽,抬手捏捏她下巴,笑說:「原來還是個小老闆,這要給我傍上,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蔣一茉繃不住也笑了,「少來,你一個富二代小少爺,還看得上我們家那小鋪子?」
紀復白雙手捧起她臉,認真道:「那你傍我吧,我命是你的,人是你的,我還有很多錢,也都是你的,包賺不賠的買賣。」
蔣一茉看著他,心說這傢伙知道自己一個超級大帥哥說這種話的魔力有多大嗎。
她的臉被男生的手掌微微擠壓嘟了起來,四目相對時,人中感覺一股熱流淌下。
蔣一茉:「……」
紀復白:「……」
紀復白微的一怔,拇指給她抹去,嘴角抽抽兩下,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蔣一茉捂著鼻子跳腳,另一隻手揪著他衣角晃:「紙,紙,有沒有紙!」
紀復白止住笑,趕緊掏兜遞出一包紙。
拿了紙,蔣一茉走到垃圾桶旁邊擤鼻涕,簡直欲哭無淚,這和被人撞見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拉屎有什麼區別啊!
殺了她吧,刀磨快點。
餘光瞥見那傢伙也跟了過來,就站在一旁看。
蔣一茉背過身去,氣自己長了個不爭氣的鼻子,又氣紀復白在這兒看她笑話,吼道:「走開走開,擤鼻涕有什麼好看的?」
紀復白偏頭,依舊笑著看她,不管什麼動作只要蔣一茉做起來,他都覺得這女人無敵可愛。
「沒關係,你鼻涕清得跟水一樣,一點也不噁心。」他寬慰道。
蔣一茉卻「啊啊啊」地怪叫起來:「別形容了!閉嘴!你給我閉嘴!」
紀復白笑得肚子都疼。
最後再擦了擦鼻子,蔣一茉伸手道:「把藥給我,快回家。」
少年把買的一兜藥遞過去。
蔣一茉掂了一掂,笑說:「你是打算把人家藥店搬空?」
想起來耳機,又問:「對了,我耳機呢?」
紀復白解釋:「出門太急,忘了。」
蔣一茉看他就沒想正經還。
拿了藥準備上樓,她手腕處一緊,被紀復白拉住。
她回頭,聽他道:「我剛剛那話是認真的,我是你的,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是你的。」
紀復白的真心,比今天正午的高溫天氣還熾熱,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傳達到蔣一茉心裡。
他自認為在同齡人里很成熟穩重,成績好,考慮事情也周到,但在蔣一茉面前,就不自覺地幼稚得一塌糊塗,總是說些矯情又沒用的話,恨不能把心掏出來給她看,又怕太過火把她嚇跑。
「……」睫毛輕微顫動兩下,蔣一茉沒說別的,抽出手腕,轉身上樓,「快回去吧。」
她的手掙脫時,少年的手指無意間划過她掌心,就像泉水從指尖流淌過去,當下以為什麼也沒抓住,細細回味時才發現,那瞬間早已刻骨銘心。
他還沒認真牽過她的手,還沒感受過她掌心的溫度,還有很多很多事,他們沒做過。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
少年認為,只要讓她看到自己的真心就可以,這條路上沒有什麼困難。
因為真心,是他能給她的,最無可比擬的,最珍貴純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