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盈如此想著,即便再如何屈辱,也依舊收下了那些銀子,而後快步出了袁府。
她原本就是趁著夜色從王家逃出來的,又在袁家耽誤了不少時辰,這會兒出了袁府,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偏偏這一天天上無星無月,外間的街道上唯有少見的幾盞掛在門前的燈籠散發著朦朧的光亮,讓她勉強能看清前邊的路。
她想著好歹先尋一處住所,於是低頭匆匆往街市方向行去。
可不想她才沒走多遠,卻隱約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響。
她心底一慌,忙加快了步子,可身後之人卻窮追不捨,甚至能清晰感覺到腳步聲越發靠近,好似就在自己身後。
王玉盈早已慌不擇路,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拐進了一處深巷子,但卻依舊不敢停下腳步,更不敢回頭細看,只能腳步越來越快。
可天色昏暗之下,她腳步又這般匆忙,連前邊是有一處台階也不曾瞧見,一時不注意便重重地摔了下去。
原本只是這般摔一下其實無關緊要,只是她的頭卻正好磕在了台階的尖銳處,一時間血流如注,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只是沒走兩步,最終還是重重地倒了下去。
而她身後空無一人,唯有夜裡的冷風呼呼往裡邊灌,掃過落葉時窸窸窣窣,像極了有人從上邊踩過。
***
青蘿院。
紀蘿才用過早膳,便見趙承嘉大步走了進來。
他面色有些憔悴,眼下的烏青與下巴出新冒出來的鬍渣給他平添了幾分頹廢。
而等他走得近了,更是能清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氣。
應當是喝了不少。
若是從前,紀蘿定是會上前噓寒問暖,再親手為他熬一碗醒酒湯,可如今已經撕破臉,紀蘿只是起身行了禮,而後便再連一句關心的話都不曾有。
趙承嘉站在那兒,見眼前人神色淡淡,甚至一句話也不願意與他多說,握住那張放妻書的手下意識握緊。
片刻後,他輕輕閉了閉眼,而後向前兩步將那張放妻書遞給紀蘿,「我想清楚了。」
紀蘿顯然有些意外,她以為趙承嘉不會這樣輕易鬆口,畢竟前日的他甚至因著她的話發了一通脾氣,今日卻已經寫好放妻書送來。
甚至並非是和離書,而是放妻書。
他並未將所有過錯推脫到自己身上。
這一瞬,紀蘿心底並無感動,有的唯有懷疑。
經歷了這樣多的事,她如何會不知趙承嘉是什麼樣的人?
對自己也好,王玉盈也罷,他都不過表面上看起來深情,實則自私自利透頂。
凡事牽扯到他自己利益的,他都不會讓步分毫。
依著他的性子,即便不得已答應和離,也一定會有意將所有錯處推脫到紀蘿身上,如此,反而能落得個好名聲。
但這放妻書……
紀蘿接過那張放妻書,而後一字一句地認真看了過去,確定這其中並無異樣才稍稍鬆了口氣。
而後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放妻書疊好收入懷中。
顯然,她在意的唯有這張放妻書。
眼看紀蘿連看也不曾多看自己一眼,只仔細檢查了這放妻書之後便小心收好,心底又是湧上來一陣酸澀。
他與紀蘿,什麼時候竟是變成了這副模樣?
但紀蘿卻並未在意他此時心中是如何想,只開口道:「東西我已經收拾妥當,不會帶走侯府的一針一線,侯爺若是不放心亦可令人查驗。」
她說話間唯有公事公辦的語氣。
趙承嘉到底有些難以接受,他慘然一笑道:「阿蘿,我們到底夫妻三載,在你眼中,我竟是這樣這樣的人麼?」
「侯爺多心了。」紀蘿神色未變,「只是不想之後再生了麻煩。」=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9_b/bjZ3i.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