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看向凝芳,眼底多了幾分卑微至極的祈求,「凝芳,從前是我對不住你,我如今也已經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了,你就饒恕我這一回,好嗎?」
「我饒過你?」凝芳覺得有些好笑,「難道你覺得我竟會那樣蠢,竟會再讓你有機會越過我去?」
凝露忙搖頭,「不是的,我已經沒了那種心思,只是我這些日子身子越發不好,若是能給我換一份輕快些的活計,等我身子稍稍養好些再……」
但凝露的話還不曾說完便被凝芳打斷,「這院子裡的下人誰人不想做輕快些的活計,那若是人人都是如此,那那些重活累活哪裡還有人願意做?」
凝芳這一番歪曲事實的話說了出來,凝露心下便也明白了。
她原本還想著向凝芳再解釋解釋,可是聽凝芳都說出這樣荒唐的話語來,凝露又怎麼會還不明白?
顯然,無論她再如何苦苦哀求,凝芳都不可能會放過了她。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多做解釋了。
「我明白了。」她低下頭,輕聲道:「往後再不會說這種話了。」
凝芳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自然很是受用,不過卻還是在她耳邊警告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再心存妄想,倘若再有一次讓我發現你存了別的心思,那我定不會再輕易饒恕了你!」
今日發生的事情頗多,凝芳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與凝露糾纏。
所以只是稍稍教訓了她一番,見她已是不敢再有別的念頭才放過了她。
最終凝露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而凝芳匆匆回了房中。
她知此時的王玉盈正是心底最為不安之時,也是身邊最需要人的時候。
「你將凝露安排去了何處?」只是她一進來,王玉盈便問了凝露的事。
凝芳面上的笑意一僵,但很快恢復
如常,她道:「那日姑娘罰了凝露姐姐之後,凝露姐姐就感了風寒,我見她身子實在不好,所以便讓她先歇著,免得過了病氣給姑娘。」
這話她是斟酌著說出口的。
雖說凝露確實是犯了錯,可卻也給王玉盈辦成了不少事,凝芳自然也不敢讓王玉盈知曉她背地裡做的那些事。
果真王玉盈聽她這樣說才點了頭,頓了片刻之後又吩咐道:「你明日再去看看她,給她帶些補身子的東西過去,就說是我的意思。」
凝芳自然應著。
而王玉盈做此安排,倒也並非是因著當真對凝露有多深的感情。
只是她心底明白,凝露幫她做了不少事,知道的東西自然也不少。
倘若讓凝露心底生了怨氣,對於自己而言也絕非好事。
總歸稍稍給些好處便能安撫,倒也不必做得太絕。
只是她不知凝芳與凝露之間的這些恩怨,更是不知看似膽小老實的凝芳,竟也能做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來。
而凝露心底,更多的卻並非是怨恨,而是走投無路的絕望。
她拖著艱難的步子一步步往回走,因著實在疼得厲害,甚至趁著夜色在假山旁坐了好一會,等稍稍緩過來才準備回去。
可當她走到浣衣房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突然想到,即便她今日受到這般折磨,明日一早,依舊要起來繼續浣洗衣物,甚至一刻停歇的時間都不能有,浣衣房裡有一位嬤嬤受了凝芳的關照,幾乎是時時刻刻盯著她。
等到了午間,她只吃半個饅頭,再用水生生噎下,而後便到了下午,依舊是沒有停歇的幹活。
一整日下來,她的手通常會被水泡得發白髮皺,幾乎瞧不出原本的模樣……
這些時日,她每一日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但那時候,她心底還存了希望,總以為這一切會有盡頭。
可今日,她去見了王玉盈,但最終她什麼都沒能改變。
這一瞬,她忽然明白了,這一切的盡頭唯有一個,那便是死亡……
她不由打了個激靈,似乎一瞬間清醒過來。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
而唯一能救她的,或許只有……紀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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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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