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轉身便要走。
只是王玉盈卻並不肯罷休,她端著那杯茶水攔住了紀蘿的去路,聲音越發委屈道:「不過是一杯茶水而已,也耽誤不了姐姐多久,可姐姐這般不肯賞臉,難道是對妹妹實在不喜,連妹妹這個妾室的身份也不肯認下麼?」
她這話雖是在對紀蘿說的,但那委屈至極的目光已經是時不時落在了趙承嘉身上。
顯然是指望著趙承嘉為她說話。
畢竟她這樣的手段,對紀蘿定是起不到作用的,倘若沒有趙承嘉在,她也是萬萬不會做出這般姿態來。
這些紀蘿心底也明白。
果然,見王玉盈這般伏低做小,可紀蘿卻依舊不肯給面子。
再聯想到前幾日自己去青蘿院時,她也對自己頗為冷淡,趙承嘉的面色很快沉了下來,「只是一杯茶水,夫人還是喝了罷?」
他雖稱呼紀蘿為「夫人」,可那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紀蘿立在那兒,心下無比清楚地明白,趙承嘉既是如此說了,那這杯茶水,她便是不喝也得喝了。
若是她怎麼都不肯飲下,怕是趙承嘉會吩咐人將這杯茶水生生給她灌下才會放她離開。
這一瞬,紀蘿其實是不難過的。
她對趙承嘉的感情早已消磨殆盡,自然是沒什麼可難過的。
只是眼見他們這般一唱一和,卻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罷了。
她當真輕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王玉盈道:「既然王姨娘一心想奉上這杯茶水,又恐壞了規矩,依著規矩,那王姨娘怎地也得跪著向我奉上這杯茶水罷?」
第43章
這些話原本就是王玉盈親口所言,這會兒她若是不肯跪,那便說明她方才那些話都並非真心了。
王玉盈眼底生出了幾分怨恨來,可到底是咬了咬牙,跪著奉上了那杯茶水。
而這時,趙承嘉的目光也直直地落在了紀蘿身上,倘若此時紀蘿再不肯喝下這杯茶水,他定是不會答應。
王玉盈自也是昂頭盯著紀蘿,她距離紀蘿頗近,這讓紀蘿全然沒有做其他安排的機會。
她從王玉盈手中接過那杯茶水,到底是一飲而盡,而後轉身離去。
看著紀蘿離開的背影,趙承嘉說不出心底到底是什麼感覺,方才他說那樣的話,也並非想逼著紀蘿一定要喝下王玉盈奉上的茶水,只是覺得紀蘿的性子太倔,倘若方才能像王玉盈那般軟著性子地求一求他,他也並非……
只是紀蘿就是紀蘿,無論如何也不會與王玉盈一般。
這樣的道理,趙承嘉是永遠也想不明白的。
而王玉盈緩緩起身,眼底除卻那幾分怨恨之外,又多了些得意。
她早已將一切盡數安排妥當,只要紀蘿飲下這杯茶水,便不會出了岔子。
她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紀蘿的下場了。
***
出了正廳,身邊的婢子蓉芳頗為擔心地上前,「夫人,您這幾日忙得不行,幾乎沒有好歇息的時候,頭暈的症狀總犯,昨日喝了藥才算有所好轉,今日早上熬好的藥卻又沒來得及喝……」
今日是王氏的壽辰,這樣的日子紀蘿向來是忙前忙後,幾乎沒有空閒時間的,今日一早起身也並未顧得上喝藥便匆忙過來安排事務。
這會兒聽蓉芳提及此事,紀蘿安撫道:「無事,廚房那邊已經熬好了湯藥,等這邊的賓客入了席,我便尋個空隙回去便是。」
蓉芳聽得這話,心下雖還有擔心,可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頭。
與芸枝不同,蓉芳並非是紀蘿成婚時從紀家帶過來的婢子,不過卻也是一直子青蘿院做事的。
紀蘿雖從莊子裡將吉香帶了回來,可她原本畢竟是做粗活的,照顧人實在沒有那樣細緻,所以這些時日紀蘿多將蓉芳帶在身邊伺候。
這蓉芳並非是個心性靈活的,但紀蘿能看出她是個忠心護住的,這一點便是極為難得。
她回到侯府也是懷著旁的心思,自然希望身邊之人都是能信得過的人。
此時已過了辰時,侯府的賓客也漸漸多了起來。
紀蘿上前去招呼寒暄著,熟稔地與幾位身份貴重地夫人攀談幾句,而後又令人引他們各自落座。
對於這樣的事情,紀蘿原本是不會的。
她在紀家並未接觸過這樣的場面,即便有什麼宴會,也無需她這般來招呼。
更何況她還被送去青州那樣養了幾年,就更無需操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