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王玉盈即便有心想再爭取,卻也不好再將那話說出口了。
否則,便成了在意身份地位之人,怕是趙承嘉心底,也免不了會有些不舒服。
所以王玉盈不僅不能再表現出對這妾室之位不滿來,甚至還只能面上掛了笑意,多謝王氏這般安排。
而趙承嘉原本有心想爭取一番,可聽王氏那
般說,又見王玉盈也並未對此不滿,也覺得是自己想得多了些。
阿盈也曾說只要留在自己身邊便足夠,身份地位之類不過是身外之物,確實是不要緊的。
這般想著,他便也沒再多說。
而王玉盈,也只能生生咽下這個啞巴虧了。
***
紀蘿的馬車一路向南,卻是到了第四日深夜才到了莊子。
這莊子原本便是永寧侯府的產業,只是所處的位置偏僻了些,後來便一直閒置著。
裡邊留下的不過是一個陳姓的管家,還有幾個粗使的婆子罷了。
因著提前得了消息,所以紀蘿等人到時,莊子裡的這些人都齊齊前來迎接。
數日奔波,紀蘿又是才落了胎,身子已經是頗為不適。
可見莊子的這些人紛紛過來迎接,她還是強撐著去見了這些人,也都一一給了賞。
莊子裡並無旁人住著,紀蘿來了自是住在主院,陳管家早已提前安排了了清掃乾淨,日常所需的物品也都已經備下,所以住下倒也算方便。
陳管家與那些婆子僕從也都是識禮的,眼見天色不早,過來見過禮之後都紛紛退了下來。
紀蘿累了數日,洗沐過後便歇下了。
可當夜她周身卻越發燙得厲害,入睡前本不過只有些頭昏腦脹,那時紀蘿便以為只是這些時日過於疲累的緣故,等好生歇一晚便好了,所以也不曾多想。
只是等入睡後,那陣昏昏沉沉的感覺並未減輕,反而越發厲害,而且渾身仿佛置身於火爐之中,不多時,渾身已經都被冷汗浸透,濕濕黏黏的熱意將她包裹,讓她甚至連喘息都變得艱難。
好在她意識竟還殘留了幾分清醒,她強撐著支起身子喚芸枝進來。
儘管她已經盡力拔高了聲音,可她能發出的聲音卻依舊不算大。
好在芸枝睡得並不算沉,即便只是細微的動靜她也覺察出不對來,慌忙進了裡屋。
果真瞧見紀蘿情況很是不好,她緊閉了眼眸,鬢髮皆已經是被冷汗浸濕,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
芸枝頓時心底一慌,眼下她們可不是在永寧侯府,而是在郊外的一處莊子。
過來的路上她便已經看過周遭的模樣,這樣的地方,要尋個像樣的大夫可不容易,更別提說是在這深更半夜的。
芸枝沒有別的法子,只能趕快去尋了剛來時見過的陳管家。
那陳管家是負責看守莊子的人,在這莊子也住了許多年了,對這裡應當是最為熟悉不過,要尋大夫,可能還得讓他幫忙。
芸枝才來,並不知陳管家的住處,好在出了院子之後恰好碰上了守夜的婆子,向她問了路之後才尋到了陳管家。
陳管家聽說紀蘿正病著,面色也微微變了變,「附近鎮上倒是有大夫,只是這醫術卻並不算多好,平時也就給人瞧個著涼發熱之類,再有旁的病症便束手無策了。」
紀蘿此番來這莊子,雖說陳管家等人心裡都明白這位夫人定是得罪了侯爺所以才會被送來此處,可即便如此,這位夫人在他們眼中那也是金貴的主子,是不能出了岔子的。
所以這會兒也是有些慌了神。
「夫人瞧著像是發熱,也不知是否是著了涼的緣故。」芸枝急得不行,「不論如何,還是先將那位大夫請來罷。」
陳管家聽她如此說,也忙吩咐人去請大夫。
而此時紀蘿的情況卻越發不好,原本意識還算清醒,但這會兒卻已經完全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芸枝碰了碰她的額頭,更是滾燙得嚇人。
這般焦躁地等了快半個時辰,去請大夫的人卻過來回話,說是鎮上的李大夫這幾日去附近村子採買藥材去了,一時半會的怕是回不來。
「李大夫是我們這附近鎮上唯一的大夫。」陳管家嘆了口氣,「他每個月總會安排些時間去附近村子做游醫,給人看病,也收些需要的藥材,沒曾想今日卻正趕在這時候。」
芸枝萬萬沒想到她們運氣竟是這樣不好,偏偏遇上這大夫不在的時候,她看著紀蘿這般痛苦模樣,更是連眼淚止不住地落下,「難道眼下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麼,偌大的莊子,竟是連個會醫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