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李氏也並不擔心與王玉盈說破,她正色道:「我今日過來,是來接你回去的。」
「回去?」王玉盈臉色微變,她別開目光,「我不回去,倘若我回去了,就更是沒了機會,我如何能在這時候回去?」
李氏嘆了口氣,「你怎麼還在做嫁給侯爺的美夢呢?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樣,再這樣下去,連你肚子裡的孩子都要讓人瞧出端倪來了,你姑母也早瞧出你的心思,你以為你還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算計?」
王玉盈卻不肯聽她的,只咬牙道:「旁人如何想有什麼要緊,表哥說了他心裡是有我的,也說了是願意娶我的!」
見她
這般冥頑不靈,李氏也沒了耐心,冷笑道:「是麼?那他什麼時候娶你?不說聘禮,至少要與你姑母言明此事吧?」
「有那紀氏在,他即便有心娶我,卻也只能先等一等……」王玉盈垂下眸子,下意識解釋著。
可李氏卻不聽她將話說完,「等到什麼時候?一年半載?還是要十年八年才夠?」
李氏一句句逼問著,王玉盈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只能勉強道:「總歸會有那一日便是了。」
她見李氏神色不愉,又努力擠出笑意道:「母親也莫要著急,都說好事多磨,只要如今表哥的心思是在我身上的,那這事就出了不了岔子,只是時間早晚的事罷了。」
「到時候成了事,往後阿弟在官場上,我也能多幫襯幫襯不是?」
若是往日,李氏聽完這一番話,少不了會有些心動。
凡事只要牽扯到了王紹的利益上,李氏便會做些讓步。
王玉盈也正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才故意提了這事。
可偏偏她不知李氏前幾日都已經與孫家的人談好,在她什麼都不知的情況下為她定下了一樁婚事。
就算李氏真因這話有些猶豫,只要想起這定下的婚事,便也只這事早已沒了迴轉餘地。
她可得罪不起孫家!
「你莫要再想這些了。」李氏沒有再與她多說,只道:「你與我回去,我與你父親為你定了一樁婚事,婚期定在這個月十七,這些時日你回去將腹中的胎兒落了,再好好養著身子,安心備嫁便是。」
「母親,你說什麼?」王玉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氏神色未變,只是語氣認真了幾分,「這樁婚事由不得你願不願意,婚姻之事向來如此,我這個做母親的給你過了眼,聘禮昨日也送到家中來了,這事,便也就定下了。」
王玉盈甩開李氏的手,猛然站起身道:「不成!除了表哥之外,誰我也不嫁!」
李氏也站起身來,目光斜斜地瞥了一眼她帶來的婢子,那婢子會意,快步上前開了門走了出去,不消多時,便帶了幾個粗壯的婆子進來。
王玉盈瞧著那些婆子有些眼熟,細看之下才想起這幾人正是素日在觀荷院做粗活的婆子。
王玉盈想起前幾日王氏曾喚她過去給她看了幾張畫像,說是要為她尋一門婚事,彼時她不曾應下,可王氏也並未鬆口的意思,反而依舊讓她再回去想想。
她心底原本還因這事有些不安,可後來見王氏沒了動作,便也就將這事放在了一邊,只想著該如何將紀蘿從侯府夫人的位置上拖下來。
如今看來,王氏並非是沒了動作,而是直接越過了她,去與李氏做了商量。
顯然也是說動了李氏的。
想明白了這一層,王玉盈心底才生出恐懼來,若是這事只是李氏一人的主意,她或許還能想法子說動李氏給她些時間,可偏偏這事是王氏的安排,那她即便再如何費盡口舌,也是改變不了什麼了。
李氏看著王玉盈滿臉戒備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阿盈,母親也是為你著想,你聽話些。」
都到這會了,王玉盈也沒再與她偽裝,冷笑道:「是為了我,還是為你那個兒子,你自個心裡明白,即便我不知你要讓我與何人成婚,卻也能猜出這人定是能對王紹有所幫助的,這事你我都心知肚明,都到這份上了,何必還要騙我?」
王玉盈直接將她們之間那所謂的母女情戳破,畢竟是當著許多永寧侯府人的面,李氏也不由覺得有些難堪。
她沒再多說,只轉頭向那幾個婆子吩咐,「趕緊將人制住送上馬車去。」
那幾個婆子答應著,很快一擁而上用提早備好的麻繩將人死死捆住。
那幾個婆子往日都是做粗活的,要旁的沒有,可力氣卻是一等一的,王玉盈雖有心掙扎,可卻是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而她貼身的那兩個婢子更是一早就被李氏安排的人給死死制住,哪裡還能幫得上忙?
如此,李氏便將五花大綁,甚至還堵了嘴的王玉盈從後門帶離了侯府。
這也是王氏的意思,說是這事畢竟不算光彩,若是被旁人瞧見,怕還要生出是非來,所以索性走了後門。
李氏自然也並無意見,她也不想這事被孫家的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