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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嘉擱下手中筷子,冷笑一聲道:「阿蘿是我的妻子,不是別人。」

說罷,紀蘿還未曾回過神來,便被他拉著大步往院子外走去,任憑王氏氣得拍了桌子也只當未曾聽到。

出了華慶院,趙承嘉才停下步子來,「阿蘿,這幾日你就不必來華慶院請安了,省得母親發了脾氣卻還要刻意為難你。」

紀蘿一怔,看著眼前這處處為自己周全的男人,她心下不由有些感動,可卻還是搖了搖頭,「若我當真就這般避著,母親恐怕更是對我不滿,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避得了一時也沒法子永遠避開,她畢竟是侯爺的母親。」

王氏現在的心思其實都在王玉盈身上,倒也不至於當真如何刁難她。

若是她連請安這樣的小事都不做,只會讓人抓著她的把柄,反而要給她扣個不孝的名頭,即便她將府中諸事都處理得極為妥帖也依舊少不了要被旁人指點。

她自是不會在這種事上邊犯蠢。

「阿蘿,你總是這樣懂事。」趙承嘉心頭湧上一陣異樣的感覺,他握著紀蘿的手,半晌,他道:「明日岳丈生辰,我陪你一同回去。」

明日是紀父的生辰,紀蘿前幾日與趙承嘉提過,只是那時趙承嘉說近來手中事務頗多,又讓她多備些禮品上門,應當便是不能陪她一同歸家了。

紀蘿雖有些失望,但也並未埋怨什麼,只讓他以公事為重,這會兒聽他這樣說,卻有些遲疑道:「侯爺明日當真有時間?若是實在錯不開身來,我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紀蘿知道,趙承嘉的忙碌並非是假的。

他繼承永寧侯的位置不過兩年,從前的老侯爺也不過從先人手中得了這個位置,卻並未在這位置上做出什麼功績來,就這樣做了一輩子的富貴閒人。

這樣的一個人,過世前卻渾然如同變了一個人,拉著趙承嘉說了許多,一遍遍要他撐起侯府的門楣來。

如今楚國的天子是幾年前才登基的新帝,行事與先帝很是不同,才登基的第二年便因一樁貪墨的案子牽扯到彼時在上京頗有些根基的梁家,他甚至分毫不曾顧念那梁家女原本是要準備著入宮為後的。

梁家之事後,上京其餘世家也見識了這位新帝的手段,行事皆謹慎穩妥許多,天子便也並未再急著動這些世家的利益,只是卻也在朝中隱晦提過,說是子承父爵這樣的規矩讓楚國多了不少坐吃空餉的蛀蟲,若為父者擔不起這爵位,那子承這位置便應當低一品級,公府變侯府,侯府變伯府,如此往後,直至貶為庶人。

這話雖只是提了一回,可卻足以令朝中那些人嚇得冷汗涔涔,偏偏天子說這話時嘴角含著笑,誰也揣測不出他是否是當真有此想法。

不論如何,這確實給彼時朝中那些坐穩爵位自以為高枕無憂之人提了一醒,再不敢只貪空響卻不辦實事了。

趙承嘉如今才承了爵位不過兩年,自是更應事事用心,萬不能出了岔子。

所以此時紀蘿也不免多問了一句。

「放心。」趙承嘉安撫似的理了理她鬢邊碎發,「明日我無事。」

紀蘿安心下來,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

王玉盈暫時在永寧侯府住了下來。

王氏將她安排在了華慶院旁邊的觀荷院,說是方便能時常陪自己說說話。

王玉盈也卻是是個會說話的。

因著早膳時趙承嘉摔了筷子,牽著紀蘿的手就那樣走了,自然是將王氏氣得不行。

王玉盈在一旁卻三言兩語將事情盡數推到了紀蘿身上,這樣王氏心裡反而好受了不少。

她道:「也是你姑父眼皮子淺,見她父親升遷便覺得紀家往後是能在朝中站穩腳跟的,誰能想到她才嫁過來不久就出了事,官階降下去了不說,手裡頭更是半分實權都沒有,莫說是幫襯著你表哥了,不拖累就已經是千恩萬謝了。」

王玉盈道:「我原本瞧著表嫂是個溫吞的性子,雖有些小家子氣了,可這樣的性子至少不至於挑撥出是非來,可不想……背地裡竟也能做出這般事情來。」

又嘆了口氣道:「表哥向來很是孝順,他今日這般忤逆,又事事維護著表嫂,唉,只能說表嫂實在是厲害的,能將夫君教成這般,若我能有她十之一二的本事,也不至於連夫君在外頭養了外室都渾然不覺。」

說著,又掉了幾滴眼淚。

王氏又安慰了她幾句,無非說了些踩著紀蘿捧著她的話,才算止住了她的眼淚。

午間,王氏向來有午憩的習慣,王玉盈侍奉著她睡下之後便回了觀荷院。

貼身侍奉的婢子凝芳上前低聲道:「姑娘安排去袁家的人傳了消息回來,說是那袁慶生驟然受了這般打擊,這兩日都是渾渾噩噩的,連生意上的事兒都不上心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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