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只聽見砰地一聲,連心都跟著顫動了一下,而後便瞧見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她害怕看到這些,更害怕他面前這個瘋子,她扼住不住心底的厭惡與惶恐,威脅他道:「顧舟,以後你不要再派人跟蹤我,不要再壓迫於我,否則我會死在你的面前。」
蘇清婉神情嚴肅,不似說假,顧舟心直直往下沉去,心慌亂得無法言語,眼睜睜看著人從他面前走遠。
江鋒見狀,走了出來,問道:「主子,蘇才人那...」
顧舟頹廢地靠在了樹上,殘留在樹上的血跡染紅了他的衣裳,他只覺得呼吸都變得難受。
她雖然沒有回答他的話,可她的行為已經代表了一切,她愛上了別人,這一刻,他只覺得無比的難受,心裡嫉妒得要發瘋,嫉妒得要殺人,可看到她冷漠和威脅的話語。
顧舟就像是被她捏住了喉嚨,因為他有了害怕的東西。
江鋒從未見過他如此心灰意冷的樣子,他是陪著他一路廝殺過來的,他的來時路充滿的是血腥與殘忍,或者說面前之人並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
江鋒低低嘆息了聲,忽而道:「主子,或許愛一個人是給予對方足夠的空間與自由,是尊重,是放手,而不是步步緊逼,那樣的話,主子就算得到了人也得
不到別人的傾心以待,以真心換真心,或許主子才能挽回蘇才人的心。」
顧舟無法接受心愛之人愛上了別人的事實,他恨透了自己的偏執敏感,此時終於讓他嘗受到了自己種的苦果。
他焦慮地看著江鋒,「可她喜歡上了別人,江鋒,朕如何還能以真心換取真心。」
「今日的事情主子也看清楚了,陳憶楠與蘇才人之間並不是牢不可破。」江鋒理智的分析道。
顧舟微微冷靜了下來。
江鋒又道:「只要主子不強迫蘇才人,像陳憶楠一樣對蘇才人,屬下相信,假以時日,蘇才人定會對主子改觀。」
就這樣,顧舟再沒讓人跟蹤蘇清婉,也在蘇清婉隔壁買了一棟宅院。
搬入宅院的第一日,顧舟便來到了蘇清婉那竄門,還帶了些禮物。
蘇清婉見到他時,冷漠的眉眼更加冰冷了,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
顧舟道:「清婉,我來是想與你說,以後我都不會再派人跟蹤你,不會讓你為難,你可以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只是想要將以前的虧欠彌補給你,之後你就會回宮。」
蘇清婉聽到這些話,微微有些驚訝,實在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話語。
忍不住朝他看了過去,發現他又清瘦了不少,那五官更顯立體,有種頹廢的脆弱感,而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蘇清婉不敢相信他的話,不過他能這樣,總比明目張胆的強迫她要好,他是不是出於真心,日久總能見人心,且他遲早會回宮,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
這麼想著,蘇清婉忽然鬆了口氣,小聲道:「希望你說話算話。」
見她搭理自己,顧舟也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來,「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只要清婉別將我拒之門外。」
蘇清婉正要說什麼,卻發現道路那邊遠遠走過來一人,正是幾日未見的陳憶楠。
蘇清婉想著正好要將事情與他徹底說清,也正好看看顧舟到底是說的好聽,還是以後真不會管她的一切。
第55章
顧舟順著蘇清婉的視線看到了陳憶楠,他長睫微垂,掩蓋下眼底的殺意。
他身為帝王,多的是辦法殺死一個讓他不爽的人,可不能,且還要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因為他發現蘇清婉有意無意在他面上掃視,顯然在防備著他。
顧舟只覺得心底有苦水流過,陳憶楠走過來時,顧舟抬眸,眼底是一抹溫和的笑意,朝著蘇清婉溫柔一笑,「那我先過去了,清婉若是有空,也可以去我那邊喝茶。」
說著顧舟又朝著陳憶楠禮貌頷首,那淡淡微笑地眼眸裡帶著一絲隱隱的殺氣,只有陳憶楠的角度才能看到。
陳憶楠在這個人面前除了身份上的自卑,還有樣貌上的自卑。
今日的顧舟穿了身再普通不過的對襟袍衫,可卻將他襯托得風度翩翩,慵懶不羈的溫潤模樣。
若非從阿熙那了解他的為人,只怕很容易被他的外邊所迷惑,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而他此時眼裡那有意無意的殺意,使得陳憶楠心底滋生出了威脅。
陳憶楠此時心想,他真的能抵得過面前之人嗎?畢竟他沒來江南之前,陳憶楠在這小有名氣,有貌勝潘安之稱,有小諸葛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