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霾,「太子直說無妨。」
熬格本就是豪爽的性格,便將心底的想法如實說了出來,「孤覺得與蘇才人甚是投緣,便想認她做義妹,不知陛下能否答應孤的這個請求。」
顧舟嘴臉無
聲勾起一個冷鄙的笑容,「太子這事應當問才人。」
說著顧舟那雙冷峻的眸子朝著蘇清婉看了過去。
蘇清婉已經明顯察覺到了顧舟心底的不悅,本想拒絕熬格的好意,熬格卻是滿含期待朝她詢問:「蘇才人可願做孤的義妹?」
本欲拒絕的話就這樣咽了下去,熬格的意思她懂,而這對她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她知道顧舟將權利看得很重,說不定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說不定自己真能脫離苦海。
蘇清婉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抵不住心裡的誘惑,「本宮也覺得與太子殿下甚是投緣,若太子殿下真有心,本宮就當是多了位兄長。」
這話一出,顧舟將拇指上的玉扳指生生給捏碎了,碎片扎入了肉里,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而鮮血染濕了衣袖。
熬格也感覺到了屋裡的壓迫,話已出口,便又繼續道:「陛下,孤願用十座城池換取才人的自由,從此以後我魏國亦願與楚國交好,孤在世期間,決不會與楚國為敵。」
聞言,顧舟卻是忽地笑了出來,「笑話,朕豈會拿女人換城池,太子是真想認朕的這位蘇才人做義妹,還是另有所圖?」
顧舟本就是極為自傲之人,這並不是他的作風,何況如今楚國強大,楚國那些城池本就是他一座一座打回來的,斷沒有拿女人換取的道理。
而他目光如炬看了眼蘇清婉,他的女人,就算是不要,也輪不到他人。
話音一落,屋裡的氣氛便凝固下來,熬格沒有想到,他拿十座城池都換不來一個女人,他此時倒是對這位帝王有些另眼相待了,也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了一個新的審視。
熬格道:「孤的提議也是斟酌了許久,陛下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
「無需考慮,太子別忘了,如今我楚國並不需要仰仗你魏國,就算你魏國拿十座城池來換取你魏國的安寧,朕也是要考慮考慮的,若魏國沒有誠信,還是早回去。」顧舟語氣頗重。
熬格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他清嘆一聲,畢竟是魏國的太子,不能為著一己之私而不顧百姓的死活,「孤不過是那麼一提議,陛下若不同意,孤也不會強求。」
顧舟冷哼了聲,沒有多說下去的意思,而熬格也悻悻然告了辭。
這人一走,屋裡頭便安靜了下來,蘇清婉從顧舟拒絕的那一刻起便知道,她錯了。
顧舟則是拿起了熬格送的那個牛皮袋,左右掃了眼後,忽然就將牛皮袋狠狠扔到了地下,眼眸掃了過去,「當真是朕的蘇才人,只有你才敢這般大膽,也只有你不將朕放在眼底。」
說著顧舟臉上戾氣橫生,一臉陰森可怖的看著她,「朕倒是以為你這些日子變了,倒是將那嬤嬤教的禮儀學了進去,卻沒想你轉眼就將人勾搭上了。」
蘇清婉看著他的樣子,莫名有些畏懼,而他手掌心正留著鮮紅的血,他卻仿若無察覺般。
顧舟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十座城池。」
說著顧舟忽而捏住她下頜,居高臨下掃視著她,隱忍著憤怒道:「確實是長了副勾引人的好姿色,十座城池竟是眼都不眨就送了出去,你說朕是不是該高興,不過一才人,卻是也值十座城池!」
蘇清婉聞著他掌心的血腥氣息,只覺得壓迫至極,而迎著他眼底的怒火,心底除了惶恐不安,還有排斥,她極為排斥他的靠近,恨不得立馬消失在他的眼前。
而顧舟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惶恐以及厭惡疏離,他怒極反笑,那笑容里透著一絲殺氣,「又想和人逃,可你不想想,他魏國是來求朕的,來我楚國伏低做小的,你如此聰慧,怎就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是你就是要故意激怒於朕?」
蘇清婉心底藏著一絲火氣,她委屈,難過,覺得面前之人無理至極,她本想與他相安無事,各自不相干,可似乎是不可能的,她脫口而道:「顧舟,你簡直無可理喻,要不是我救了他,那麼楚魏兩國必將有一仗,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難道這也有錯?」
「好能耐,不過一才人,朕就是將你發賣了,打殘了,有誰敢說個不字,你想與人逃走,還有理了不成?」顧舟心裡怒急。
蘇清婉那雙眼眸里也盛滿了怒意,「陛下不要忘記了,不是我想入這皇宮,而是你逼我至此,我如今想要走,又有何意外。」
顧舟心底躁動難受,「行,你走,朕看你能走到哪裡去。」
蘇清婉一聽他這話,二話不說就朝著外頭走去,此時她無論去哪,也比待在這裡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