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悶的暴雨前調。
……
馮意檸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移動,睜開眼,隔著朦朧的視線,看到投射到地板上的燦色光條。
過了好幾秒,她總算意識到自己正被男人考拉抱在懷裡。
意識告訴自己要起來,可一沾上就微黏的眼皮,很快就短暫睡著了幾分鐘。
牙膏的檸檬香氣漫過口腔,被動刷牙洗臉後,落在側臉的大掌,稍稍往上託了托。
身前傳來低沉嗓音。
「檸檸。」
小姑娘側臉有些睡得泛紅,睜著睡眼惺松的眼眸,微垂著頭,直直往懷裡倒,開口還含糊著困意。
「裴時敘,你是不是帶癮啊?」
不然她昨晚怎麼會忘了今天還有飛往加州的航班,沒有一點原則性地跟他滾到了一起,還一直鬧到了凌晨。
大掌揉過側邊鬢髮,裴時敘任由沒睡醒的小姑娘黏黏糊糊地抱著,柔。軟身軀帶著剛睡醒的熱氣。
側臉很輕地蹭了下,幾分孩子氣,像是小動物本能表達著依賴感。
等男人洗漱完,馮意檸也醒了,有些新奇地看著男人下巴的青色胡茬,很短,摸起來,有些細密的扎手。
她稍稍湊近,檸檬的淡淡香氣縈繞在之間,微彎眼眸,接過男人手裡的剃鬚刀。
安靜的盥洗室里,並排兩個漱口杯,一深一淺的牙刷頭依偎著。
站在身前的男人,稍稍俯身,質地白色襯衫勾勒挺括身形,背肌明顯。
一手隨意撐在案台,衣袖半挽起,小臂線條流暢勁實,蟄伏著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而馮意檸坐在大理石檯面上,雙。腿分在兩側,稍稍躬身,手裡用著剃鬚刀,幾縷烏黑柔順的髮絲輕滑過小臂。
「你千萬別動啊。」
她是第一次給男人剃鬚,沒有經驗,完全是憑感覺來,生怕手上沒有輕重,就刮出道血痕來。
裴時敘頗為縱容地維持俯身,垂眸,瞥著這姑娘小心翼翼、認真緊張的模樣。
過了會,馮意檸總算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滿意地多看兩眼自己的成果。
兩道離得很近的身影,在地板上投著斜斜的陰影,馮意檸彎著滿是笑的眼眸,後仰著頭,一個勁地躲。
「你別親,全是須後水的味兒。」
晚些時候,馮意檸用完餐,出發去了趟公司,簡單開了個小會後。
正好要去機場接人的孟思梔,主動領了司機的活。
車窗外街景不斷後退,等紅燈的時候,孟思梔偏頭瞥了眼回消息的姑娘。
「今兒瞧著心情夠好的。」
馮意檸說:「還可以。」
「一股子戀愛酸臭味,熏到鼻子了。」孟思梔打趣她,「也不知道誰一開始一口一個塑料老公,結果把自己賠了個乾淨。」
馮意檸抬眼:「梔梔姐姐。」
這姑娘不反駁,開口就嘴甜,孟思梔最吃她撒嬌這套:「說吧。」
馮意檸說:「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等會就回來。」
孟思梔都不用猜:「你老公?」
「你們小夫妻真不至於,就一天的功夫而已,還要抽空在路上見一面是吧?」
馮意檸說:「梔梔姐姐,我贊同你。」
「都怪他太黏人。」
「……」孟思梔沉默了,只怪她這個單身狗自取其辱了。
到前面路口停下後,馮意檸走出一小段路,在林蔭下看到熟悉的車,走上前,敲了敲駕駛座這側的車窗。
沒過幾秒,車窗完全落下,馮意檸稍稍躬身:「我的甜品。」
裴時敘把那袋甜品遞給她。
馮意檸接過,看著眼前這副被日光描摹的深邃面容,微彎眼眸:「過幾天我有時間去看場流星雨和日出,當然我的意思是,給某個前夫一個能把握住的機會。」
「還有離婚協議書,被我拿走了。」
裴時敘眉頭微蹙。
馮意檸一看就知道這男人想歪了,手指拽過深色領帶,偏著頭,在男人的側臉上啵唧了下。
「我在釣你呀,笨蛋老公。」
哐當——輕微一聲紙袋掉落的聲響。
馮意檸循著視線看去。
裴淮景不緊不慢地挪開,覆在旁邊姑娘眼前的手掌:「別帶壞我老婆。」
而坐在旁邊的阮聽意,很緩地眨了下眼眸後,從腿邊撿起甜品袋。
面面相覷中,馮意檸臉頰騰起熱度,佯裝鎮定地鬆開緊攥男人領帶的手。
「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