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燈映著一層淡淡的白色淺霧,弧度漂亮的唇瓣,薄厚適中,唇珠盈潤。
裴時敘垂眸瞥著,眸底有些沉,淡聲道。
「我有潔癖。」
「……」這是嫌棄沾上她的嘴唇,馮意檸忍住想咬一口這個男人的衝動。
「感覺要被氣得不困了。」
「檸檸,既然睡不著。」
馮意檸本能有不好的預感。
裴時敘說:「那來試試你的三步計劃。」
馮意檸:「?」
「第一步絲薄的睡裙有了。」身旁傳來男人冷感的嗓音。
像是在有意逗她。
「下一步,坐上來。」
「或者——」
「先給你去找條能拽的領帶?」
第22章
一片沉默中,馮意檸大致理解了下這段話的結果,是要她拽著這個男人的領帶,然後直直坐在他的身上。
完全可以入選年度驚悚場景top。
「怕了就睡。」
馮意檸緩緩眨了下眼眸,這個惡劣性子的男人又在故意逗她,她好像可以順著這話下坡。
可轉念一想,他們不是平等的合作夥伴嗎?怎麼總是她處在下風,那她今天只是退一小步,今後還指不定要怎麼處處受制。
「怎麼可能怕。」馮意檸伸手挪開男人擋住眼眸的手,緩緩起身,「請您現在起來。」
隔著一層淡淡的夜燈光芒,裴時敘微掀眼眸,視線自下而上,眸中少有幾分情緒,卻飽含上位者的壓迫感。
這人越是倨傲冷淡,就越能激起隱隱的那股征服欲,馮意檸微彎眼眸:「裴總,說我怕,該不會其實是你怕了吧。」
裴時敘唇角極淡地微掀,起身。
「等會別哭。」
壁燈被打開的瞬間,變亮了些,馮意檸有過一瞬的退縮,坐在床頭,懷裡抱著大熊玩偶。
纖細指腹撐在床邊,迎上男人視線,佯裝鎮定地支使他,指尖卻微蜷:「那條的顏色太淺了,還是選純黑。」
裴時敘轉身。
純黑領帶被隨意拋到面前,馮意檸伸手拿了起來,觸感微涼。
裴時敘坐回床頭,微掀眼眸,朝她輕勾了勾手指。
馮意檸回視過去,心中默默用好友的那三句話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搞定他。
玩膩他。
然後踹了他。
然後一股作氣地跨坐上去,柔滑睡裙衣料很輕散開,薄薄的一層,不堪緊貼著的灼。意,很明顯能感知到包裹著的勁實分明肌。肉曲線。
深色領帶被攥在手心,馮意檸跟男人對視的瞬間,卻卡在了接下來的一步。
想法很簡單,執行起來卻很困難。
過了會,馮意檸稍稍傾身,淡淡茉莉香氣輕撲,額頭半垂下,幾縷烏黑髮絲松松垂了下來。
而作為輔助、用來虛張聲勢的道具,此時松松半纏在白皙的腕間,半抵不抵在男人的頸側。
額頭和肩膀離了些距離,幾縷髮絲輕撓過,悶悶的嗓音傳了出來。
「我覺得,我不行。」
這句話到底怎麼能說得出口,真的不會被當成黑歷史,用來取笑她
一輩子嗎?
裴時敘淡瞥了眼,懷裡姑娘小動物似地蜷在一處,纖薄後背被柔。滑睡裙微裹,撐起微凸的蝴蝶骨弧度。
「下去。」
身上小姑娘沒動。
過了會,懷裡小姑娘總算動了動,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地抬起頭。
「周樹人先生說了,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現在把我打包扔出去,配合你獨裁的控制欲,我一定是不允許的。但是如果你主張現在讓我下去,我想想願意調和,就願意下來了。」*
「……」
裴時敘垂眸淡瞥著她。
面對這副無動於衷、不近人情的神情,馮意檸輕扯了扯男人衣袖:「至少給我透露些訊息。」
總不能讓她白忙活一場,那她的面子該往哪放。
沒得到回應。
馮意檸說:「我努力了。」
裴時敘薄唇微啟:「難不成還要給你頒個努力獎麼。」
「……」好毒的一張嘴,馮意檸說,「不然鼓勵獎?」
身前傳來低沉冷感的嗓音。
「下去。」
馮意檸仗著坐在身前,也不可能把他掀下去,輕聲控訴:「你每次除了說下去。」
「還會說什麼。」
裴時敘說:「不想下去也行。」
什麼不想下去,馮意檸覺得這個男人明顯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明明她是在很懇切地來請求,怎麼說得她故意來占他的便宜,好像很願意黏著他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