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他拿劍來舞。
而這一見直接驚艷到了葉攬秋。
那隻握住劍柄的手骨節分明，因為過於白皙，手背青筋根根清晰可見。
劍自然不是破曉，而是拍賣會場交給季雲初更適合表演的劍，為了搭配他的服飾劍穗也是同色。
沒有任何停滯，黑袍高馬尾少年先是在身前信手挽了幾個漂亮的劍花，起初節奏輕緩漸漸地越來越快，一時間劍光如織。
有一種隨意的行雲流水感。
他本來就身高頎長，寬肩窄腰，這一系列的動作讓特徵更加凸顯，他騰空而起時如優雅高傲的仙鶴；旋轉起來腰肢勁窄，繡著金絲的黑色衣擺像朵花一樣飄散開。
明明置身奢靡的舞台上，可他通身矜貴氣質跟舞劍的從容，不像是來獻藝的，反倒是其餘人偶入他的後花園。
伴隨著他的動作，髮絲髮帶齊飄逸。
隔著很遠葉攬秋卻仿佛感受到那青絲縷縷纏繞在指尖，指尖莫名有些癢。
葉攬秋生出了想要抓上一把的壞心思。
柔順的青絲落入手指間應該會觸感像流水帶著些許清涼，再轉瞬溜走吧？
拖曳著五彩長尾巴的雀鳥叼來一支盛放的香雪晚梨，季雲初劍尖輕挑，簌簌梨花紛飛，而季雲初正是在這一刻抬眸迎上了葉攬秋的視線。
鼓點，琴音，嘈雜的腳步，邪修伸長脖子對著季雲初發出痴迷驚嘆……這些聲音都仿佛消失了。
端著金盤忙碌上瓜果的俊男美女，種族不一的客人們，半空飛舞的稀有鳥獸統統淪為了虛無的背景。
天地浩大，此刻卻好像僅剩這兩人。
季雲初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做揚眉的動作，但葉攬秋卻那雙水凌凌的眸中精準的讀出了他的意思。
如何？
葉攬秋豎起了大拇指作為回答。
愉悅的情緒瞬間在季雲初胸腔蔓延開來，他對此毫不意外。
只要他想做，哪還有合歡宗跟那條魚的什麼事。
……
葉攬秋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之前有人把季雲初對戰的留影石硬生生拍成了美貌鑑賞MV。
因為確實年輕貌美。
眾所周知攝影三要素是：人好看，人好看，人好看。
季
雲初完全符合，連她這樣隨便抓拍質量都極高。
不過葉攬秋沒有時間繼續欣賞了，她要抓緊搜尋線索。
葉攬秋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出現在視線中的人、妖、鬼，不肯放過一個細節。
而三樓一閃而過的東西剎那間抓住了葉攬秋的眼球。
那是一隻銀鈴！
屬於柴靈的。
柴靈的標誌性之一就是髮髻兩邊總垂著兩隻銀鈴，跟她的性格模樣配飾度極高；這銀鈴造型還有些特殊，上面更是繫著嫩綠色的綢帶……
因此葉攬秋篤定絕對沒有認錯。
但柴靈從來不離身的銀鈴卻出現在了邪修模樣的手中。
整個像乾枯的樹皮一樣的矮瘦邪修正把玩著那枚銀鈴。
殺意在葉攬秋臉上浮現，她撐上可以隱身的傘朝著三樓極速跑去。
屋逢連夜偏漏雨，季雲初那邊也有了別的動向。
漂亮又貴氣的舞劍少年迎來了無數覬覦，底下開始紛紛競價。
起拍價就是：「三十萬上品靈石！」
「三十五萬。」
「五十萬。」
……
沒喊幾下直接飆升到「一百萬上品靈石！」
這裡如同一個銷金窩，紙醉金迷在這邊得到了最準確的詮釋。
它們想要買下季雲初的一夜。
一百萬上品靈石讓整個會場都沸騰起來。
喊出這個價位的是一隻五階斬風多目毒蠍，她半人半獸身，只有女性的頭顱安置在蠍子身體上，毒尾高高舉在半空；此刻她看著台上黑袍高馬尾少年的眼神寫滿了貪慾跟勢在必得。
她語氣也很狂妄：「你們儘管喊，反正這價格我肯定會跟！」
葉攬秋經過兩隻看起來了解情況的山魈，聽到它們用惋惜的口吻道：「這妖婆最喜歡折磨唇紅齒白的美少年，一晚上不死也得脫層皮……可惜咯。」
葉攬秋現在有了進退兩難的急躁感，為什麼破傷風能化成好幾道，她自己就分身乏術呢？！
……
天之驕子秒變拍賣品，跟畫皮說的那樣，進了這扇門確實把大家當畜生整。
要說不憤怒那是不可能的。
季雲初冷眼俯視著底下為了拍下他吵的熱火朝天，他用餘光悄悄地瞄了一眼二樓位置。
那邊原本憑欄的女修已經不見蹤跡，換成了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