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接到命令,留意宜婕妤。
影三道:「宜婕妤按照太后的要求在佛堂跪了一天,抄了三遍佛經,出來的時候很是……虛弱。」
永寧帝抬頭,李全將東西呈上,正是太后讓人燒掉的姜媛和抄的那份佛經。
影三一邊說永寧帝一邊翻看,姜媛和拿手的簪花小楷,秀氣工整,到了最後,才略有飄浮。
元已經可以想像出姜媛和累的拿不起筆強撐的樣子。
「中午小廚房應太后娘娘的吩咐,是餿掉的齋飯,拿出來時宜婕妤走之前還讓臣向太后娘娘道歉。」
「為何道歉?」
永寧帝沒想到姜媛和被母后刁難處罰後,還能向母后致歉?
「說是身子無用,不能親自呈上佛經。」
看著永寧帝眼裡的質疑,影三肯定道:「宜婕妤心誠,對太后娘娘恭敬。」
話落,元更加狐疑,他不相信一個人平白無故受了責罰還沒有一點怨恨。
要麼,是心底純善,要麼,就是裝的太好。
永寧帝下意識否認了前者,認為姜媛和屬於後者。
後宮陰司多,冤死的亡魂都不知有多少,李全了解永寧帝,知道這是對宜婕妤起疑了。
要李全說,宜婕妤真是倒霉,惹上嫣容華,太后幫親不幫理,他冷眼旁觀者,太后這些年越發的糊塗,這樣的事再有幾次,陛下的忍耐度也到頭了。
他對待人溫溫柔柔的宜婕妤有點好感,審時度勢的上前稟報:「剛剛宜主子走回了長樂宮,在長樂宮門口暈過去了。」
「走回長樂宮?長樂宮的奴才都是死人嗎?不知道抬了轎子去接主子?」
瞧著永寧帝著急的神情,李全心裡有了計較,替長樂宮的奴才說了句話:「想必是宜婕妤不願。」
「陛下可要去瞧瞧,宜婕妤見著您定開心。」
話說的元心裡舒暢,給了他台階,沉思片刻後:「去長樂宮。」
臨走前對影三道:「你回壽康宮,明日繼續留意。」
長樂宮,小桂子帶著太醫連走帶跑趕到了長樂宮。
但姜媛和傷在腿上,和太醫男女有別,只能把脈開點強身健體的方子,膝蓋上的還得請醫女來。
姜媛和掌握著時間,『正好』醒了,不願麻煩的再去請醫女,正好有半葉在,讓她取了藥,為她簡單包紮,上點消腫的草藥就行了。
一時之間,屋子內又泛著一股濃厚的藥味。
姜媛和的裙子被撩開,最裡面的褲子布料粘著膝蓋,姜媛和忍著痛,一咬牙狠心掀開。
皮肉扯動,疼的姜媛和捏緊了拳頭,直冒冷汗。
膝蓋上青青紫紫的一片,還有密密麻麻的小點滲出了血,在白皙的皮膚顯得格外嚇人。
姜媛和思索著回憶,看來那拜壂是真有問題,她就跪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這樣了,若是老老實實跪了一天,那腿也是不能要了。
徐嘉凝眼淚直接掉下來,姜媛和替她擦了眼淚,有些好笑:「在我的腿上傷了,你哭什麼?」
徐嘉凝一聽,哭的更厲害了:「我……心疼……表姐,我……害怕。」
知道徐嘉凝是為她委屈,姜媛和放柔聲音安慰她:「好了好了,也沒多疼,敷了藥就好了,別哭了。」
徐嘉凝也知道她這樣表姐還要分心照顧她,抽抽咽咽的捂著嘴出去了。
半見和半夏也挎著臉,姜媛和推了推她們倆:「別看了,幫著半葉上藥吧。」
半葉將弄好的草藥動作放的敷在膝蓋上,冰冰涼涼的舒服了不少。
姜媛和的腿動不了,半見和半夏取了晚膳一人一口的餵給她吃,徐嘉凝看到後也加入了她們。
非說想為她做點什麼,姜媛和只好依著她。
用過膳後,姜媛和身體可算是有了力氣,人看著也精神許多,徐嘉凝幾人才放下心來,吉祥上前問道:「主子可要沐浴洗漱?」
徐嘉凝眉心一皺,還為等姜媛和說話,就開口:「沒看到你們姐姐上成這樣了嗎,還洗漱?」
問責的語氣落下,吉祥連忙跪下請罪:「是奴婢考慮不周,還望主子和徐貴人恕罪。」
徐嘉凝也是關心則亂,沒有為難吉祥的意思,姜媛和打著圓場,嗔怪她一眼:「你著什麼急,吉祥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待人走了,姜媛和問徐嘉凝:「怎麼了,吉祥又沒惹你,怎麼這麼大火氣?」
徐嘉凝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心裡壓了事,恰巧沒個發泄地。
調整好情緒,整個人還是怏怏的:「表姐……我害怕。」
徐嘉凝將下午事情告訴姜媛和,小心翼翼的問:「表姐,你會嫌我是累贅嗎?」
姜媛和沉默,她不能和她保證,她現在和姜家自保都要費盡心思。
徐嘉凝心思單純,如果將來有人利用徐嘉凝做了什麼事,連累到她和姜家,她會嫌煩。
瞧著姜媛和的神情,徐嘉凝明白了,心中委屈和害怕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