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必須和朕回去。」
岑璠咬緊了唇,未再出聲,睫羽遮住那雙飽含淚水的眼睛,投下一片陰影,連眼底的光都遮住了。
江水滔滔,在黑夜中深不見底,她靜靜閉上眼眸,忽然向後仰去。
岸邊傳來一聲驚喊,隨後覆蓋來此起彼伏的喊聲,頃刻間卻被寒冷的江水全部漫蓋,什麼都聽不見了。
*
岑璠並沒有沉到江底,就在跌到江水中的一剎那,元衡便跟著一躍而下。
碼頭的江水並不湍急,岑璠很快就被救了起來,周圍的侍衛都圍了過來,火把照亮了她蒼白的臉龐,照得她無處遁形。
她身上濕的透徹,在岸上咳了幾口水,身上的力氣仿佛都被冰冷的江水封住,
她頹然地靠在元衡的懷中,他胸前的衣裳也都打濕了,身子似在顫抖,至於是為何,岑璠無心去猜測。
她的眼神有些渙散,水珠順著頭髮流下,落在眼睫上,也絲毫沒有反應。
元衡靜靜看著她,確認她醒著,果斷將她抱了起來。
她被抱上馬,一件乾衣裳很快便裹在她身上,他抱著她,抱的很緊…
隊伍緩緩行進,火把的光影斑斕交錯,前所未有的疲憊感襲來,岑璠閉上眼睛,方才暢想過的一切再也凝聚不成完整的景象,很快意識便徹底放空。
再醒時,她已經躺在另一隻船上,船艙內很是寬敞,周圍瀰漫著清香。
岑璠睜開眼睛,立刻就意識到那不是來時的那艘船。
她身上那身濕透的布衣已經不在,不知被何人換成了蠶絲織成的衣裳。
她意識回攏,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腕。
「朕說過,不會那麼對你。」
岑璠這才發現,床邊悄無聲息坐了一個人。
他說這話時,似並沒有動怒,聲音輕輕的,很是平靜。
岑璠坐起身,他單只手握住她的臂,將她拉了起來。
「墨侍衛曾救過我的命,陛能否放過他?」岑璠問道。
他的手忽然握緊了些,岑璠手臂吃痛,抿起唇瓣,生怕激怒他,默聲等著他的答覆。
「朕不會讓他死了。」元衡端起放在一旁的藥碗,攪勻那碗放置許久的藥,「他本隸暗衛營,所犯乃是叛主之罪,昨日那便是懲罰。」
岑璠盯著他,不由想到昨日血腥的那一幕,直到藥端到嘴邊,也沒有什麼反應。
元衡仍是沒有絲毫怒意,道:「這是治風寒的藥,你先喝藥,朕會讓人去治他。」
岑璠低眼看向那碗藥,聽從他的要求,嘴唇慢慢靠近,兩滴眼淚順著臉頰劃到碗中,竟一時間嘗不出那藥究竟是苦的還是鹹的。
元衡靜靜看著她,端著藥碗的手漸漸收緊。
岑璠喝藥並不算快,元衡也能看得出她的不情願。
他並沒有挑明什麼,耐心地等著她將那碗藥全部喝完。
岑璠喝完藥的第一句便是問道:「陛下是怎麼追過來的?」
元衡收碗的動作頓了一下,想到此處還是不免滿腔怒火。
他凱旋而歸,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晝夜不停地往回趕,聽聞鄭氏成禮時,心裡還歡喜了好一陣,特意走了官道,就盤算著他在歸途能遇到她...
元衡將碗放回小桌上,動作不由自主重了些。
只是他依舊沒有質問她的意思,依著她的話答道:「你逃的那日,朕便趕上了那支隊伍,你找槿兒假扮,那些人識不出,可朕一眼便能認出來。」
「墨群是朕一手培養起來,他的藏匿之法,潛逃之路,朕想想便能知道。」
聽到此處,岑璠便徹底明白了。
她走的時候未曾想到這些,只覺得墨群幫助她逃跑,比她自己逃的任何一次都要謹慎小心...
他說的對,墨群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潛逃的方式怕都是有他的手筆,即便是他回來的再晚些,怕也會很快找到她二人,即便是她真的躲開了追捕,大概他也能輕而易舉推敲出她會去范陽吧...
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岑璠臉色又灰敗了些,昨日還滿懷希望的心,此刻已近乎絕望。
元衡握緊了拳,問道:「你就這麼不願留下嗎?」
他知道她昨日跳河並不是想要輕生,不過是想賭他能退讓,能心軟,為此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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