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知道他是在通知,她在洛陽也無親友,也只能與他一同進宮。
「妾身明白。」
早膳後,岑璠才知道,珝兒正在門外跪著。
少年縮成一團,跪地並不算端正,一搖一晃,兩隻眼睛腫得像是核桃,兩道深深的眼紋刻在眼底。
他從前在虞家,應當是沒怎麼跪過。
見到她,珝兒並沒有像之前一般撲過來,仍然跪立在那裡。
岑璠多看了他一眼,便撇開目光。
「阿姊,我以後聽你的話,不再結交那些人了。」
岑璠現在並不想看見他,也不想再聽到他做這些空無實際的保證。
面前兩個人都是一個樣,所言所做皆不可全信。
她道:「上元節那日我會派人送你回虞家,你同父親道個別,節後便要回晉陽了。」
說罷,她便轉頭進房,元衡低頭看了看珝兒,道:「再在
這裡跪一個時辰。」
*
上元節那日,洛陽格外熱鬧些。
王府里備了炸油錘,用膳過後,沐浴焚香,更衣上妝。
府中給珝兒量體裁衣,這幾日趕工出幾件像樣的衣裳來,這日也換上了新衣。
門外備好了兩輛車,一輛去往宮裡,一輛送珝兒回虞家。
岑璠上車時同珝兒囑咐了幾句,大抵就是讓他莫要輕信虞佑柏說的話。
說罷便同元衡進了宮。
宮道上張燈結彩,遠處的紫雲閣燈火密布,似星河中的空中樓閣。
皇后的剛痊癒,皇帝大喜,邀遍四品以上官員進宮賞燈。
至於太子妃過世的事,似是被人遺忘在了腦後,再無人問津。
宴席設在顯陽店,宮宴之上玉盤珍饈,一盤捏成兔子的面蠶呈到面前,精巧別致,岑璠不由多看了幾眼。
席上推杯換盞,不乏有元衡認得的官員,那爾朱氏的公子爾朱玹也來了席上,身後還跟著一女子,身穿芙蓉圓領廣袖衫,面容姣好,似還沒長開,看上去很是稚嫩。
元衡抬起眼,多看了幾眼,問道:「這位姑娘從未見過,看著倒與爾朱公子有幾分相似。」
爾朱玹笑了笑,看向身旁的女子,道:「這是伯父家的女兒,此次從平城而來,帶她來宮中長長世面。」
元衡頷首,倒也沒多問什麼。
爾朱玹敬酒後便離開了,元衡的視線空出來,便是落向那皇后的席位。
比起前幾日來,皇后的病倒是好的徹底。
元衡順著皇后似有若無偏頭的方向看去,便是看到了太子。
剛才同他敬酒的爾朱氏,已經到了太子面前。
只是敬了酒,倒也沒做什麼招嫌的事。
元衡不由想起前一世,上元節那日在鬧市中發生的一切。
上一世送進宮的是爾朱陽雪,這一世爾朱氏也不一定沒有這個打算。
元衡捏了捏手中的杯子,觀察著席間的一切動向,偶然間又看見元斕在沖他笑。
各有各的心思。
元衡低下眼,不給元斕任何回應。
席間不知道何時換了樂聲,悠揚卻又悲涼,不似上元節該有的樂聲,讓人不禁悵然。
是一首西洲曲,可比起往日聽得的更加婉轉,多了幾分柔骨。
為首的那名樂師容貌俊美,比起席間俊美出眾的晉王,也不差些許。
元衡卻認得出,那不是什麼樂師。
他曾在元斕的宮中看到過此人,那是她府上的一個門客,名叫綏儒。
自見第一眼,元衡便看不慣此人。
長成這樣接近他的皇妹,能是什麼好東西。
元衡嗤之以鼻,仍在注意著周圍人。
其他一切照舊,爾朱氏早已回到席上,那太子似並不在意剛才爾朱氏的示好。
想想也是,那爾朱陽雪出身將門,五官明媚,比起這一世平平無奇的爾朱氏姑娘,倒有許多可取之處。
太子能忘卻太子妃,轉而看上爾朱陽雪,可不代表能看得上爾朱氏這位姑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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