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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衡出去時,身上的衣裳已經齊整,他的五官本就凌厲,少了欲色渲染,便是又恢復了冷峻神色。

若不是剛才那一聲「滾」,怕是連韓澤都猜不出屋內發生了什麼。

韓澤低著頭,不敢先開口。

不過好在元衡並沒有遷怒於他,只問道:「何事?」

韓澤道:「殿下,是虞家的那位小公子…也就是王妃的胞弟來了咱們王府上,說是要見王妃和您。」

元衡聽罷,臉色變得鐵青,「可是跟著虞氏一起來的?」

「只小公子一個人。」

元衡臉色稍有緩和,卻是道:「將他打發回去,就說本王不見。」

韓澤欲言又止,卻只見元衡背後的房門又打開。

一聲冷問響起,「為何不見?」

元衡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她只披了一件單衣,似是自己收拾了一番,面上算是乾淨,碎發挽在耳後。

岑璠看了他一眼,眼底微紅,又重複問了一聲,「為何不見他?」

元衡被她質問的有些心虛,道:「你也知道他都在洛陽做過什麼…」

還沒說完,便是被岑璠打斷,「那和見不見他又有什麼干係?他是我阿弟,就算是他生性頑劣,我便不能見他了嗎?」

元衡抿唇,一時無言。

他倒是做了退讓,「可以去見,但本王怕王妃心軟,本王同王妃一起去。」

岑璠看了他兩眼,沒再說什麼,轉身頓了頓,淡淡道:「我要一盆水。」

這事元衡倒是答應的爽快,乳娘很快將一盆熱水端進房門,那菱花金盆的盆心有一朵蓮花,雙魚銜珠戲水,很是別致。

那只是岑璠平日裡用來洗手的盆,她瞥了一眼,卻是將一幅手帕丟給乳娘,「乳娘將這幅手帕丟了,換一個盆來吧,我手髒。」

乳娘看一眼揉成一團的手帕,便是恍然間懂了什麼,又重新換了個木盆來,還拿來了澡豆子。

一雙縴手伸入水中,五指交錯,來回揉搓,那澡豆子加了一顆又一顆,嫩白的皮膚搓得發紅才停下。

岑璠始終冷肅,用乾淨的帕子擦了手,又讓乳娘打了盆水來,用帕子沾了水,擦了好幾遍臉,連兩鬢的頭髮都沒放過。

乳娘靜靜看著,什麼也不敢問,到最後,擦臉那絹帕子也被扔了。

岑璠擦完,乳娘才將槿兒和紫芯叫進屋,幫她重新梳好妝,才向前殿走去。

燕譽堂內,兩人已經靜靜坐了好一陣。

元衡是將人請了進來,卻沒有什麼好臉色。

珝兒剛叫了一聲姐夫,便被一個斜睨過來的冷眼嚇得止住話。

元衡親自將他帶進來,端坐在主座,閉目養神。

珝兒想到剛才那眼神,便是不敢多言,乖乖坐在那裡,連姐夫也不曾再叫過。

直到岑璠來時,他才站了起來,叫了聲「阿姊」。

岑璠換下了那身新衣,穿回了原本的衣裳,試衣時臉上的淡淡的笑意早已消失殆盡。

她掃了眼珝兒。

她記得她走時,珝兒比同齡人要壯實些,比起之前,的確是瘦了不少。

那一聲聲阿姊似帶著委屈,岑璠握緊拳,又掃了一眼座上的男人。

這屋子裡的兩個人,沒一個能讓她順心的。

岑璠呼出一口氣,沒有上前,也沒有再看還在囁嚅喚她的珝兒。

就在這時,元衡叫了一聲,「過來。」

那聲音帶著強勢的命令,若是換做平日,岑璠絕對不會過去,甚至肯定還要反諷他幾句。

可她卻是罕見地聽了他的話,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元衡顯然是滿意,收起了幾分不近人情,問向珝兒,「虞公子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珝兒抻直了脖子,狀似欣喜,眼睛清澈透亮,「我聽說阿姊回了洛陽,年關將至,便想著來給阿姊拜個年。」

元衡一聲冷笑,「孤看與其說是拜年,不如說是來騙王妃錢的。」

珝兒似是愣了一下,連忙否認,「我沒有,我太久沒見到阿姊,我沒想騙阿姊。」

「你沒騙我?」岑璠眼睛紅了,「你倒是說說,我給你的錢,你都拿來做什麼了?」

「阿姊,我知道錯了,父親也已經教訓過了…。」

聽罷,元衡又笑了一聲,「教訓歸教訓,長記性又是一碼事。」

岑璠看他,倒是難得和面前的人想法一致。

珝兒解釋道:「我真的知道錯了,姐夫放心,我真的一個銅板都不會問阿姊要…」

元衡顯然不信,這種人他見的多,嘴上說著不敢,其實比誰都大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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