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舊不停地喚著那個名字,仿佛只要下一秒偷懶的停歇,就會把人不小心弄丟,然後茫茫天地間,再尋不到。
頭暈眼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的雙腿開始發軟,幾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終於,她再也發不出聲,意識也逐漸模糊。
就在幾近昏厥的時候,一隻溫暖而有力的手將氧氣瓶重新扣回她的臉上。
夏莞強撐著抬起沉重的眼皮,在看到那張熟悉臉龐的瞬間,所有克制已久的情緒如洪水般爆發。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輕聲呢喃,「樊斯辰……」
再睜眼時,
夏莞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遊客休息區,她漸漸恢復了些許力氣。
「樊斯辰!」夏莞猛地坐起身,卻因為動作太猛,一陣頭暈目眩襲來。
許志奕端著一碗還沒加水的泡麵,笑嘻嘻地走過來,「同桌,我去給你泡香辣的行不?我們剛才都吃過了,樊斯辰吃了你那份,你等著哈!」
一旁的魏叔也有驚無險地鬆了口氣,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我剛要出去找你,就見樊總扛著你回來了。」
「魏叔,又不是扛麻袋,人家那叫公主抱!」許志奕簡直無語,還得靠他這個唯一助攻,「還好你們回來的及時,不然我就得吃三碗了。」說著,一邊故意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抱歉,魏叔,志奕,讓你們擔心了。」樊斯辰誠懇地表達歉意。
許志奕聽後,身體有點僵硬,捶了他一拳,然後就拉著魏叔要出去拍雪山。
於是,只剩下樊斯辰和夏莞兩人。
「許志奕過度焦慮的時候就會暴飲暴食,」樊斯辰一邊給夏莞倒了杯溫水,一邊緩緩說道,「魏叔人也很好,關心我的人確實有很多。」
「但是情緒上來的時候,好像無藥可救的溺水之人,什麼好都想不起來,就算有也覺得自己不配,怨恨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很抱歉,Wan,我甚至怨恨過那顆糖為什麼是檸檬味的……」樊斯辰說這話的時候,心情已經十分平靜了。
「前幾個月幻想過雪崩時被埋起來的感覺,但這其實很自私,無辜被卷進災難的人不是很慘嗎?來到這裡之後,我發現原來雪山是很美的——Wan,消息可能沒發出去但是我想認真問你……」
廢話太多。
夏莞乾裂的嘴唇強勢地堵住樊斯辰未出口的話語,她的眼神堅定而熾熱,大聲說道,「我喜歡你,樊斯辰!我決定了喜歡就會一直喜歡,比喜歡任何人都要喜歡你!你逃到哪兒都沒用!你媽也答應了的!」
說著,夏莞從兜里摸出那枚戒指舉到樊斯辰面前,「你要是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就把它戴上,否則你自己給你媽送回去!」
樊斯辰接過戒指,輕輕地握住夏莞的手,緩緩地將戒指套上她的指節。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安靜,甚至屋檐掉落的雪片都顯得吵鬧。
夏莞埋頭看著手裡的戒指,心中湧起一股濕漉漉的喜悅。
比起苦盡甘來,更像劫後餘生。
但沒等她看多久,氧氣瓶再度被貼到臉上。
「多吸一口。」樊斯辰的嗓音低沉又溫柔。
夏莞順從地深呼吸,可下一瞬,方才補充的氧氣又被綿長地掠奪殆盡。
樊斯辰緊緊地擁抱著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窒息感讓她手上本能地掙扎,但樊斯辰這一刻的鉗制好似宣洩了長久以來的隱忍,要把她吞吃入腹,像她自己誇下海口的那樣,再也跑不掉。
「你答應的,Wan,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反悔也沒用了。」樊斯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上,讓她不禁微微顫抖。
夏莞被緊緊擁抱著,她笑著摸到了樊斯辰臉頰邊的濕潤,明明那麼霸道,偏偏還要流淚。不講道理。
「以為你那天晚上就哭幹了呢,黛玉?」夏莞自己喘著粗氣,還斷斷續續地笑話人。
「面太辣。」樊斯辰故作鎮定地回以微笑。
兩人看到對方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夏莞吸著氧氣,問樊斯辰怎麼來西藏了。
「飛機加汽車。」
夏莞軟綿綿地拍拍他的臉,「別逼我在最高興的時候揍你。」
樊斯辰深深地看進夏莞的眼睛裡,「其實那天之後,我心裡很矛盾,也想了很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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